护短
“吓傻了吗?”
见江寒枝呆立原地,脸色苍白,宋疏桐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刚才也没有很凶吧……真被我吓到了?”
听了这话,王文昕和李君悦嘴角齐齐抽搐——都把当朝王爷丢进江里了还觉得自己不过分,普天之下恐怕只有眼前这位了。
不过也不是头天知道宋疏桐护短,对江寒枝尤甚。
他们这些纨绔打小就玩在一块儿,江寒枝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不去跟贵女们过家家,成天跟在宋疏桐身后将京城闹得鸡飞狗跳。
起初几个男孩存了心要欺负她,最后都逃不了宋疏桐的一顿暴揍。
“江寒枝!你把我表哥怎么了?”
两名少女一前一后登上高台,为首那位身着紫色曳地罗裙,来势汹汹,双眼简直能喷出火来;而落后半步的那位神色为难,不断拉住紫衣少女,似乎是在劝阻她不要冲动。
余光扫到正吭哧吭哧爬台阶的护卫们,江寒枝暗想:不愧是表兄妹,看个龙舟都这么大阵仗。
陈诗婷几乎是冲到江寒枝面前,劈头盖脸就问:“我表哥呢?你把他藏哪儿了?”
她在雅间等了大半天都没看到宋越平的人影,一问才知宋越平扔下她跑去找别的女人了,而且找谁不好,偏偏是她最讨厌的江寒枝!
陈诗婷是镇国大将军陈猛的孙女,和宋越平是表兄妹的关系,江寒枝也不知自己何时何地惹了她,每回见面她总要找自己的麻烦。
不过这姑娘没什么心眼,好像只会发脾气,明明每次对上江寒枝都讨不到好,下次再遇见还是会不长教训地凑上前找虐。
反正她对自己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江寒枝也懒得和她一般见识,轻飘飘的几句话打回去便能将陈诗婷气得跳脚,倒不失为一种乐趣——嗯,某种程度上说,她的性子和宋疏桐一般恶劣。
“你说润王啊,诺,在底下呢。”
江寒枝指了指身后的滔滔江水,对陈诗婷的怒火无动于衷。
“你居然把他推到江里了?!”
陈诗婷不可置信地大喊:“江寒枝,你未免太过分了!”
江寒枝被她尖锐的嗓音吵得耳朵疼,旁边的王文昕看不下去,辩解道:“陈诗婷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要不是你那色胆包天的表哥光天化日之下对郡主动手动脚、妄图强抢民女,也不会落得与龙舟同游的下场了。”
“你说什么?表哥他对江寒枝……”
陈诗婷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绿,气焰一下子减弱。
作为润王妃的不二人选,宋越平是什么德性她心里门儿清。
说她喜欢宋越平吧,其实也并非如此。只是从小就被灌输“你要嫁给二皇子”“你要成为未来的皇后”这样的观念,久而久之,她便将宋越平视作自己的私有物,平常没少为润王府的莺莺燕燕发火,吵嚷着要宋越平遣散一众侍妾。
可这次宋越平居然把歪心思动到与她不对付的江寒枝头上,亏她还巴巴地赶来,就怕宋越平在江寒枝跟前吃亏,谁料是宋越平调戏人家在先——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婷婷,你也听到了,是润王殿下有错在先,我们还是回去吧。”
上来以后就躲在陈诗婷身后的少女再一次劝阻,听在陈诗婷耳中只觉脸颊火辣辣的疼。
“你到底是站哪边的?不帮我就算了,怎么还替江寒枝说话?”
见她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张淑妍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底尽是厌烦之色。
张淑妍的父亲,即新任的户部尚书张格,其妹嫁与陈猛之子,本人更是因着这层裙带关系一路升迁,早早就站队润王一派,是宋越平的心腹之一。
因此,纵使对陈诗婷再如何厌烦,张淑妍还是得好声好气哄着这位表姐,跟在她屁股后收拾烂摊子。
“而、而且指不定是谁对谁错呢。”
陈诗婷仍在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