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谢与安试图去分辨叶无殷的表情。

他不擅长分辨情绪，可是这一刻他却清晰的感知到了对方的情感。

叶无殷的眼神近乎凶狠，像是要将他吞吃入腹，但那不是厌恶，不是小说里，主角对于炮灰的厌恶，而是一种欲望，一种叫谢与安竟也生出些恐惧的欲望，直白的让人无法忽视。

他依旧在看着他，满眼皆是。

他却几乎无法承受的住，他没有办法，承受住对方炽热的情感，因为他感知到，对方的真挚，可他其实并没有用心，他只是扮演炮灰，而不是真正的炮灰，他并不像剧情里那样，痴恋叶无殷。

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因为任务，而却扰乱了一池春水。

叶无殷眼里的情绪，大抵是喜欢吧。

但这不应该是主角对炮灰的感情。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但他明白，在这一刻，剧情彻底乱了套。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久，他却没法给出一个答案。

叶无殷的神色渐渐变了，他原本以为能够得到答案，先前谢与安的举动，分明是喜欢不是吗？

可现在，他却没法肯定。

分明是对方先主动的，可如今，他却成了最沉默的一方。

谢与安看着任务进度条开始下降，原本只差百分之二的任务一，任务进度条一点一点的降到百分之八十，而后又往下一跳，到了百分之五十，这才不再动了。

他不为所动。

如今他大抵明白，如果他再主动一点，这个任务或许就能完成了。

但他真的要这么做吗？

如果没有察觉叶无殷的真实心意，按照剧情走，他完成任务，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因为在剧情里，他的所作所为，只会引起主角的厌恶，而等他任务完成下线，他的存在，对于主角也就再也没有什么影响。

他可以安心完成任务，因为他只会是这个剧本的过路人。

但如今，他已经扰乱了叶无殷的心情。

面对真挚的喜欢，他没办法做到继续这样任务。

他不那么懂情感，可也不是完全的傻瓜，面对一个一无所觉甚至厌恶的人施展勾引任务，和面对一个喜欢的人施展任务，是不一样的。

前者他可以做到，后者他却不能那么不负责任的去做。

叶无殷不知为何，竟觉得对面的少年越来越决绝，他一时心慌，忽然道：“走吧。”

谢与安看他，叶无殷忽然笑了一下：“你以后再告诉我吧。”

说完他径直超前走去，此刻他不愿意得知一个答案，他心里的预感告诉他，这不会是他想要的。

哪怕是一时逃避，也好过得到一个他不想要的答案。

谢与安看着他的背影，闭了闭眼，他调出任务面板，找到那个邮件的标志，编写了一封邮件给系统。

“系统，如果我要放弃任务会怎样？”

一切好像回归了平静。

但所有人却都发现了不同。

最先发现不同的是楚鹤燃和何洛霜。

只是楚鹤燃是在那一瞬间生了魔念，何洛霜却挂着一丝了然的笑意，他于高高在上之地，等待着一场分崩离析。

楚鹤燃却画完了那幅画。

他等待着将那幅画交给它的主人。

而其他人也从两人间的相处察觉到了什么。

从平常的相处来看，他们确实疏远了许多。

这种疏远，这种，不仅仅体现在举动上，更体现在态度上。

只是，谢与安对此表现淡定，叶无殷却是难受极了。

只有他知道，他们不是互相默契的疏远，而是谢与安单方面躲着他。

他想靠近，谢与安就后退，他想牵手，谢与安便闪躲，他想恢复之前的模样，谢与安却始终处于疏远的状态，他们分明是同桌，他却不对他说一句话，他们分明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