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学神（完）

闻里看见陆逢川的面孔时她才恍然回忆起很多年的高中，那时的自己太年轻也太张狂，有些事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既幼稚又尴尬。

电视上的人简短有力地介绍完这一次的研究成果就离开镜头，画面切换成了言语利索的主持人，播报这一事件时还不忘大力夸赞陆逢川。

主持人言辞幽默、不失礼貌，白湘湘听得忍俊不禁，对陆逢川更加佩服。当年只觉得他学习优异为人实在，还动过利用他的心思，现在想来真让人不忍回想。

时代不断发展下科技越来越进步，陆逢川的名字更多地出现在人们眼中，几十年过去他始终坚守在实验室，重病以后才慢慢放下手边的工作。

在医院修养的日子，陆逢川不喜欢和那些爱做面子工程的人打交道，于是谢绝探望，在病房里跟9967聊天。

大部分时间是他躺在床头听着9967唠唠叨叨。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他快要死了，9967最近尤其伤感，和他说话的时候都变得轻声细语。

陆逢川微笑着，一边听9967说起高级位面一边点头。窗边的夕阳余晖透过玻璃照进来，金色的颗粒撒在床面上，这一幅宁静的画面让人不忍打扰。

9967的声音慢慢变低，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宿主……”

过了很久才听到陆逢川有些疲惫的回应：“……嗯。”

9967松了一口气，按照人类的年龄来算，宿主的年龄真的不小了，人类的寿命总是有限的，他应该是要死了吧。

明明应该对陆逢川咬牙切齿的，这个时候9967却莫名觉得怅然若失，它也不清楚这种感受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其实几十年下来它对陆逢川拐骗它上交国家的事已经不在乎了，毕竟是自己先动手绑架他的。

这时9967甚至有点感激当初陆逢川的抗拒，如果不是他拒绝完成任务，新手任务失败不能继续绑定，它也不会等到这个解脱的机会。等陆逢川死了，他们之间的契约就会自动解除，虽然能量不够回总部，但是下次绑定一个方便掌控的人就好了。

9967打得一手好算盘，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核心数据发生了变化，维持系统运行的能量被迅速抽离，警报声响起。

【警告！警告！能源不足！系统能源不足！】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减弱，是否进行共通桥梁搭建？】

【是否】

一个巨大的屏幕出现在半空中，陆逢川缓慢地睁开眼睛，眼底的疲惫不似作伪。

这一瞬间9967就想明白了，陆逢川并非全然不知它的念头，他私下也做了手脚，就是要耗尽它的能量触发共通桥梁。

可它不明白，这对陆逢川也并没有好处。他明明可以回到原生世界，这样一来两人只能在时空乱流里流浪，他图什么？

在9967惊恐的目光中，陆逢川笑了笑，抬手选择点击了“是”的按钮。

“你疯了吗？”9967不可置信地质问。

“我想做最后一项实验。”陆逢川扬起笑容，“终于让我等到这个时候了。”

真是个疯子。

9967最后一个念头出现就彻底失去了意识，能量被切断后它也进入休眠状态。

陆逢川轻轻呼出一口气，在夕阳下闭上了眼睛。

9967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到身体里充斥着能量，它顿时欣喜地转了一圈，而这种兴奋的感觉在看到面前微笑着的青年时仿佛被一盆冷水泼下熄灭。

这个青年二十几岁，眉眼带着笑意，非常亲切和善，这个人有些陌生，但9967的数据库里有这张面孔的记录，他是陆逢川原生世界的模样。

9967的数据卡顿了一会儿，磕磕巴巴地：“宿、宿主……”

陆逢川环顾四周：“看来我的实验成功了。”

9967这才惊觉他们身处何处，这是一个一望无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