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秦菀贞只觉得自己的脑仁都已经被闹成了一团子浆糊,若是让她冷静独处,兴许还能想出个法子来。
但目前的种种交汇在一处,只令她感到束手无策,觉得自己愚钝不堪,只会些女儿家扯头花的把戏,竟然还妄图守护家族?简直就是笑话!
目送着秦宣文离开后,她令琼枝与瑶林退下后,一人独坐于屋内久久,直到夕阳散去,夜色拢上心头,都没变化个姿势。
这般到了晚间时,便是再次生起了高热,等到琼枝见屋内竟是连灯都不点,着实放心不下推门而入时,人已经是不省人事了。
琼枝急匆匆去禀了徐氏,等到大夫入了府,诊出秦菀贞是忧思郁结于心,乍然受了刺激后才将早先未能断根的病症又给勾了出来。
焦急等着消息的徐氏这下子顿时也是不好了,又是因白日里头一遭打了她而自责,又是因担心而整夜坐立不安,竟也是染上了风寒。
这家中接连两人着病,又都是需要静养的病症。拖了小半月后,连带着秦家的父子二人精神头,也强不到哪里去了。
就在沈谦两个时辰内,第三次发现秦平显握着笔走神,都没发觉他已经誊抄完今日份的兵法之后,心中便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
莫不是秦公家中,出了什么棘手的事不成?想到那笑起来时嘴角会生出梨涡的女郎,他心头不免生出一丝担忧。
自那日驿站相会,秦宣文热情地单方面称兄道弟以来,这些日子,他每每都会在沈谦结束官署这边的课业后,寻来驿站,缠着沈谦练些拳脚功夫。
可明显这几日,不光是秦平显眼下青乌变得深了几分,就连秦宣文这个日日只爱上蹿下跳的人,都变得没精打采了起来。
驿站中的院子里,沈谦以木刀轻敲秦宣文手腕,将他手中同制式的木刀挑落,以木刀“咚”的一声落地,而结束了今日的对练。
他将手中木刀放回一旁的架子上,单手接过陈琛递来的棉帕擦了一把脸后,就大大咧咧地擦起了身上的汗渍。
秦宣文这头捧着酸麻的手腕疼得是直吸凉气,正想抱怨两句沈谦太不手下留情了。
就看着背对着他的沈谦一把解开已经汗湿的内衫,敞露着虎背蜂腰的身子,正反手擦着背后的汗水。
一身古铜色的肌肤滚着汗液的浸染,在下午的秋阳下泛着蜜色的光。随着他擦汗的动作,臂膀带着腰腹处的肌肉线条虬起,整个人显得英姿勃发。
秦宣文默默低头,双手捏住自己入秋之后养出的一圈秋膘,长叹一口气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院子正中,撑着下巴,又是一声仿若要抱恨黄泉般的叹息。
“真难呐!”
“想我一介书生,却要与一个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对练刀法,真难呐!”
沈谦将已经汗湿的衣衫丢给陈琛,而后换上干爽的一身,一边系着腰间系带,一边走过去对着秦宣文的背影就是一记扫堂腿。
见他跟只野猴子似的躲开自己的攻击,沈谦对他露出一记赞许的眼神,而后故作不在意地问道。
“我看你与秦公近日都是精神不佳,可是家中遇了什么麻烦?需要我帮忙吗?”
秦宣文手忙脚乱躲开沈谦的偷袭后,正缩在一旁暗叹“好险,差点儿就要摔个狗啃泥了”,听得沈谦这般问,他猛地凑过去,扒拉着自己的下眼睑,悲愤嚷道。
“沈兄有所不知!家中妹妹前几日高热不退,阿娘风寒甚重!阿耶不愿将煎药这般重要的事情假手于人,所以,这段时日,一日三顿的药汤都是我与阿耶亲手煎的!”
“这段时日,我与阿耶是真的是做到了起早贪黑呐!”
“但好在,在我们的细心照料下,阿娘风寒已愈,娇娇儿也终是退了热了,沈兄我跟你说,我现在才知道这煎药啊”
沈谦听到秦菀贞病了时,正在绑系带的手指猛地一顿,心道之前见面时,她虽是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