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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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华诞翘首以盼的大事草草落幕，众人大失所望，一切都按部就班地继续着。

「孤城」内

曹睿死前的话就像是诅咒一半，每个午夜都在苏辰的梦境中缠绕不散。

第一夜，梦境的背景是战火连天的戈壁，师父血淋淋地躺在破败的旗帜上。

第二夜，梦境的背景是闪着鬼火的乱葬岗，师父唇角溢出黑红的血液，毫无意识地倚在枯树干上。

第三夜，梦境的背景是一望无垠的海面，师父面色灰白，随着水流起起伏伏。

第四夜……

每每梦中惊醒，苏辰便会发了疯似的奔向师父的寝殿，在靠近的地方缓下步子，慢慢在殿前的阶梯上坐下，抱着膝盖，守着天黑待天明。

又是一日早晨，距离曹睿的死已经过去了十天，苏醉凝打开殿门，不出所料地看到了背光的“小门神”。

他唤了声“师父早。”声音有些哑。

苏醉凝问过他，为何这几日要守在门口，他只是不说话，道完安就去练剑。

苏醉凝最后得出结论，苏辰一定是以这种方式对她没有对奎山派出手，替他报仇雪恨的行为表示不满。

这再不出去散散心，如此下去，岂不是要魔怔了？

所以当苏辰转身时，苏醉凝伸手拉住了他。

苏辰看向自己的手，有些不自在，却是也舍不得收回，就由着师父拉着。

“苏辰，你生父生母的消息有些眉目了，收拾一下，下午去康州。”

苏醉凝刚欲松手，却是被苏辰回握住：“如果找到了，师父会将我交给他们吗？”

苏醉凝很有职业操守地开口：“那可不行，得等你到十六岁，到时候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就好。但是在此之前，你如果想见他们，也可以自行去。”

苏辰松了口气，装作无事：“我知道了，这就去收拾。”

得知师父不会不要自己，苏辰后知后觉的产生的也许要面见亲人的无措感。

……

此番前来康州，依旧是在俗雅阁住下的。

苏醉凝告知苏辰，情报阁查到的线索最终指向一处旧官宅——杨府。

杨府当年被一夜血洗，一口不留，变成了一座弃宅，又听周围人说，夜间那府邸常传出女子尖厉的啼哭声，又被认定为是所凶宅。

周围的人都搬走了，日常人们也都情愿绕远路走，只早上偶尔有一两个胆大的图个方便敢路过此地。

苏辰看着眼前的“凶宅”，官府贴的封条已经字迹模糊，牌匾上的血污泛着黑色，落了厚厚一层灰。

苏辰看着那血污出神：“师父，街坊传言，说当年的‘杨府命案’是「孤城」的手笔，是真的吗？”

经苏辰这一提醒，苏醉凝想起来好像是有这码事，怪不得她会觉得“杨府”有些耳熟。

“没错。”苏醉凝看向身侧的苏辰，这一年苏辰长高了不少，已经齐到苏醉凝的耳朵了，转头也是瞧不见头顶的发旋。

“那，我生父生母跟杨家的关系是什么？”苏辰有些忐忑地开口，对于接下来的回答很紧张。

如果自己的父母便是杨家人，那师父岂不就是自己的仇人了？！

“不太清楚，所以我们现在过来查啊。”

忽然想到些什么，苏醉凝开口：“苏辰是担心跟本城主反目成仇啊。”语气轻松，好像这个话题对她而言一点也不沉重。

事实也的确如此。

“那本城主倒是蛮好奇的，如果真是如此，你会怎么做？”

苏醉凝望向苏辰的眼睛，使得他避无可避。

苏辰抿着唇，眉头都拧成“川”字了，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醉凝没轻易放过他，引诱着开口：“会杀了我？”

“不会！”苏辰回得很快，像受惊了一般，一嗓子叫散了枯树上的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