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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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亭是苏醉凝日常放空的地方，在孤城主殿的后山上，是一座被大片桂花林包围着的小亭子，亭檐挂着淡黄色的鲛纱，能阻外人耳目，在内又能将这亭外风景一览无余。【孤城】的桂花四季常开，整座亭子都弥漫着浓郁的花香、甜而不腻。

翠儿在桌几上摆上新茶，见城主无其他吩咐，便放下鲛纱，悄声退下了。

“本城主答应叶老会护着你直到十六岁，这六年你的需求本城主都会尽力满足，在那之后就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嗯。”对面的少年很是平静地接受了这句话。

苏醉凝抿了口茶，继续道：“他的意思是希望你可以远离江湖，有一个全新的开始，那从现在起，你就跟着本城主姓，唤作——苏辰。至于身份的话，你可以自行选择，本城主自会找人处理。”

她承认，这句话有偷换概念的嫌疑，不被江湖所扰罢了，倒不至于更改姓氏，但她需要和这枚准棋子建立盘根错节的联系，这姓氏之间的羁绊倒是可以一用。

而自择身份，是少年能不能转正的关键了。

苏醉凝垂下眼帘，压下眸中的玩味，虽说不上有多期待，这近百年的时光将她的心性磨得滑润，只是难得起了兴致。

一切都安稳了太久，也的确是时候接受变数，来推动这死水般的生活了。

“我、我想拜城主为师。”少年的声音清隽而坚定，又带着这个时期特有的暗哑。

苏醉凝顿了一瞬，连旋转的折扇都卡了卡。

……

一枚横空出世的——“車”。

……

苏醉凝压了压唇角的笑意。这炸弹埋就埋了，好好伺候着，说不准埋着埋着就哑了。

想了想，她半开玩笑地开口：“本城主选徒弟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我会努力达到城主的要求的。”少年的声音很是坚定，却还是透着股寄人篱下的小心谨慎。

苏醉凝轻笑了一声，没点破。

“听叶老说，今年你恰巧十岁整，生辰过了吗？”

苏醉凝好心情地开口，对面静坐的少年却没有即刻回话。

苏辰默了一瞬，声音带着苦涩：“今日。”

“嗯？”

“今日是我的生辰。”

“……”天生异瞳、阴日生辰，这孩子倒也是个极品。

“跟本城主倒是有缘。”苏醉凝唇角微勾，语调却是漫不经心的慵懒。

“城主也是今日生辰？”少年很给面子地接话了。

“不是，只是今日于本城主而言，也是非比寻常。”

“嗯。”少年应完便不再开口，视线微微下垂，落在那一柄玉折扇上。

似有所觉，苏醉凝勾起手边的折扇，淡淡道：“此扇名为【玉扇】，乃一故人所赠……遗物。此扇以膳檀为扇柄、润玉为配饰、玄绢为扇面。本只是一玩物，用顺手倒成了法器。”

苏辰的视线随着那柄玉扇晃了晃，转而不动声色地望向自己的杯盏。

膳檀生于极寒之地的悬崖之壁，通体黝黑锃亮、可治奇难杂症、延年益寿，此木韧性十足、不易损坏，但因为珍贵无比，以此制成用来把玩的玩意儿，属实闻所未闻。而那玄绢，虽名为丝绢，实则堪比玄铁，更是千金难求。如此看来，这玉扇上最次的得数那几枚价值连城的润玉了。

奢靡得过分，不知人间疾苦。

苏醉凝自是感受到少年的心思，但她并未多言，只是接着道：“后来，本城主觉得这扇面一片空白、索然无味，便让一位友人提画，作了一簇花，名唤血花，他当时一边作画，一边愤恨地盯着本城主，那表情和你现下倒是挺像，一副苦大仇深、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说着，便单手打开折扇。

苏辰抬头，入目是铺了大半个扇面的鲜红，花样小巧玲珑，和桂花神似，花瓣却是娇艳的血红，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