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盟
“霍总到了。”幻影在车库门前停下,年轻的司机提醒一声。
后座男人闭着眼,头往后轻靠着,淡淡应了。
他看上去休憩的效果并不好,眉心始终拧着,睁开眼,眼底也微微布了些血丝,司机打开车门,他下了车。
鞋底在地面落定,他扭头看了眼山下回来时的路,黑色柏油路面寂静的弯曲着,空无一人。
霍岩皱了皱眉心,似乎有些烦躁。
打开家门,这股烦躁更甚。
他像是完全没有想到,进门换鞋的一瞬,就发现自己的灰色拖鞋以鞋头对着自己、对着出大门的方向。
明显被人穿过……
一张英俊脸庞因此阴云密布,他脱到一半的皮鞋在停滞后继续,接着,收起视线,不看一眼地,仅穿黑色袜子走进了室内。
天色擦黑。大厅灯光亮。
落地窗外水杉林密密麻麻,隐约压不住的地灯微光显现。
洗好手出来的男人像往常一样在餐桌前落座。
菜已经失了热气,在大夏天也无关紧要,唯有用保温盒盖着的饺子冒着缕缕热气,晶莹、白胖胖。
霍岩眼神微顿。停了好几秒后才拿起筷子享用。
包饺子的人水平高超,不仅外形出色,口味同样优秀。
五味杂陈的用完餐,男人慢条斯理擦着嘴,眼神最后还是挺奇怪地看了一眼厨房,接着,放下餐巾,穿袜子走到冰箱前,打开冷冻层。
里面满满一箱白胖饺子。
霍岩伸手指翻了翻,除了肌肤微凉,只有饺子圆胖的手感,他没再多研究,关上冰箱。
在冰箱前站了一会儿,他先回来将空的碗碟放入洗碗机,随意定了时间,人走到酒柜前挑酒。
和往常一样,他目光直指高度数烈酒,在品种繁多下选了一瓶黑标占边波本威士忌,金红色的液体从瓶口冲出来的一瞬,整个空间都似飘满了刺激的酒香。
夜色更浓重了。
这栋像椭圆形岩石的房子三面是浓密的水杉林,临山崖的一面却整个是恢弘江景。
夜晚的长江奔腾过城区,车水马龙,霓虹耀眼。
书房大而空旷。在西侧。两面临水杉林。
霍岩在雪茄椅上坐下。两脚仍然只穿着黑袜,微屈腰身,用一把v形裁刀将雪茄头部切下,咬进唇中,换成点火工具,在书房未开大灯的昏昧光线中,“呲”一声,燃亮雪茄被剪开的头部。
他眼睛眯了起来。强烈的烟雾缭绕,他英俊五官很快模糊不清。
静静往后靠去,面向着深幽的水杉林,一手执酒,一手夹着老茄客才能驾驭的科伊巴,在浓郁宛如烈马的口感中,他眉眼逐渐放松。
渐渐,眼皮磕上,似睡似沉。
这支科伊巴接近尾声时,他睁开眼,一边将残余丢进烟缸,任最后的皮革味烟气在缸里燃烧,他抬手将威士忌饮了一口,倾身,将面前桌几上不断闪烁的视频通话打开。
屏幕光一瞬时大亮,霍岩那张享用过雪茄后的无可挑剔脸庞,此时宛如被打了一记强心针,他嘴角勾着笑,用烟酒浸润过的嗓子,微哑打招呼:“simon。”
“你这是刚吸过啊。”对面是一个外国男人,三十多岁,穿得挺正式,西装革履,还戴着白手套,他所处空间很明显的欧化,尽是大面积的文艺复兴时壁画,他旁边的圆桌前还坐着一个中年壮汉,五官同样深,短袖衬衣西裤,微休闲。
“霍,好久不见哦。”中年壮汉打招呼。
霍岩没理西蒙的调侃,径直和这位先生交谈,“好久不见,劳伦斯先生。”
这位先生是美洲基金会会长,墨西哥人。霍岩今晚足足等了一支雪茄的功夫,就为了和对方见上一面。
只要能见上,就意味着交易成功了,他因而在收到西蒙的视频连线,看到对方在画面中,心内大悦。
戴白手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