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至于阿爹,”许月知却难得的有些欣慰的说道,“近日来,阿爹却仿佛变了许多,这次他回来竟然时常帮忙做做家务,收拾收拾屋子,也好像没有再出去烂赌了,连酒都喝得少了。你说,莫非是菩萨显灵,他真转了性,变好了?”
笑歌看着许月知期盼的眼神,不忍心拂了她的意,想要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却又想起阿诚前几日告诉她的事。她脸色微变,最后只有不痛不痒的说一句,“但愿吧。”
许月知其实也深知这个阿爹这么多年来是个什么品性,自己的这点愿望怕也只是个奢望。所以也只有回以一声叹息。
夜已深,两人亦没有再多深谈什么。
道了晚安,笑歌回到自己房中。
洗漱完毕躺上床,劳累一天,身体终于可以休息了,然而脑子却停不下来。
她又多存了一桩心事。
这一段时日,她一直全身心的扑在“大买卖”上,即使知晓了许老爹之事,却也只是将他放置在了大买卖之下看待,更加没有认真考虑许月知的心情感受。
现在想来,真是惭愧不已。
又或者,潜意识里,她逃避似的刻意将许月知忽略了。
可今夜之后,她却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她该怎么办呢?
有朝一日,许月知晓得了来龙去脉,会怪她作恶多端、冷漠无情吗?还能待她如小妹,如现在这般吗?在沉沉夜半等待踏月而归的她,只为多叮嘱关心两句吗?
金杏楼令人惊骇的将铜价一日跌去一斤之后,很多人都害怕之后的走势会更加凌厉。
同熙楼在第二日亦没敢维持比金杏高的价位,又将开价再次调低,直到了十二斤二两。
反倒是金杏的开价温柔了起来,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只管一点一点的往下跌。要说每日里开价下滑的亦不多,至多不过一两,但就是半点不涨。这钝刀子割肉的行情,着实令人难捱。
赌当十大钱是谣言,铜价仍会上涨,抄底的人难捱。若是一次跌个三、四两的,狠狠心,他们也就认亏卖了。可这样一点一点的跌,反而舍不得卖了。总幻想明日就会再涨起来,怕一卖就卖到了底。可不卖,这积沙成塔、水滴石穿的,偏生累积起来跌得也不少了。最后竟似陷入沼泽里,再也出不来。
赌当十大钱是真的,铜价还会暴跌,出手卖出的人亦难捱。要说没赚,是也赚了,可跌得这样慢,心里怎么也不踏实。怕就怕明日突然来个消息,说绝不会铸造当十大钱,那铜价大涨,一日就可把这么多日的跌幅全数抹去,还会亏损。每日里流言传来传去,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一个不坚定,就想落袋为安。可刚买回来,见铜价还是继续在跌,心中更加着慌,又觉得自己错过了大好发财机会,忍不住又再次卖出。最后算算,折腾来折腾去,竟也没赚多少。
同熙楼、对红门的老板们更难捱。开年以后金杏的做法令他们完全摸不着头脑,四处打探消息,可都没个准信。要说这当十大钱都是传了几百年的老谣言了,本来他们完全可以大胆买入。可琼州监那边确实传出点话来,含含糊糊的,令人头疼。
最要命的还是金杏楼,要说它从一开年便一味笃定的卖出也就算了,那样大家的选择反倒还简单些。
要不他们也跟着金杏一个劲的往下卖,大家你卖我也卖,要亏要赚大家都一样,谁也占不了便宜。
要不干脆狠狠心,几家联合起来将金杏卖出之货全数收了,与它豪赌一场,将铜价拉上去。看金杏楼到底是故弄玄虚还是真提前得了消息。
可偏偏它又一波三折的,一时狂卖,一时停住,到现如今更过分,每日开价只低那么到多不少的一点点,弄得大家买也不是,卖也不是,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间眼睁睁看着铜价缓慢下跌。更糟糕的是,尽管已同金杏的开价咬得很死,尽管没有刻意买入,可市场上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