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马
前终于到了一处有人烟的村落,一个头戴汗巾的老人正弯着腰在地里锄草。
玄奘走近些,“老伯,请问这是哪里?”
看见是位僧人同一青年人在问话,身旁还有匹高头大马,老农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汗,“大师,我们这里穷得很,没有驿站,你要找住处,还得往前走呢。”
玄奘拿出几枚铜钱,“老人家,我和我的徒弟想在此地借宿一宿,明天一早就走,不知您家里可方便啊?”
居然给铜板,老人惊讶地连连摆手,“可以,可以,只是我家也简陋,您给的太多了,我受不起。”
玄奘将钱硬塞到他手里,“还要麻烦您帮我们做些吃食呢,这钱不多,您收下吧。”
老农拘谨地点点头,“这那二位随我来吧。”
他家就在山脚下,周围也没几户邻居,再加上天色昏暗,居然没什么人注意到村里来了生人。
只有这家的妻子,见男人领回来两个衣着不打补丁的壮年男子,粗糙的面庞也跟着染上了几分惶恐之色,她不安地搓搓手,“当家的,这是?”
“老婆子,二位大师今夜要住在咱家,你去烧些热水,再做点素饭,然后让妞妞把门口的马喂了,快去!”说罢,他悄悄一翻掌心,露出玄奘给的几个铜板。
女人立刻带上了笑意,“诶,诶,好嘞,我这就去。”
玄奘取下檐帽,微微一笑,“不着急。”
这笑容煞是晃眼,从房门后探出头朝这边看的女孩一下就害羞地缩了回去。
老农见状,不好意思地解释,“老朽名叫高问儿,那是我的小女儿,我老来得子,又只有这一根独苗苗,她平日里叫我宠的有些不知礼数,二位见笑了。”
玄奘忙道:“无妨,无妨。”
高问儿见这僧人不似傲慢之人,便也大胆攀谈起来,他看着玄奘手里的饭钵问道:“大师,您为何一直拿着这碗不放,若是饿了,我先给您拿些干粮垫垫肚子。”
玄奘笑着摆摆手,“不必,不必,这钵中是我从桑梓带的一抔泥土,拿着不离手也只不过为解一二思乡之情罢了。”
高问儿闻言点点头,“唉,故土难离,小老儿也有同感啊。”
此时的人若无灾害,少有搬家的,玄奘也来了兴趣,“哦,这话从何说起?”
高问儿:“大师有所不知,老朽原是高老庄人,也是也是没办法,才举家迁到此处。”
高老庄?徐山芙悄悄地将饭钵的盖子顶起来,想听清楚点儿。
玄奘不懂声色地将她压回去,“阿弥陀佛,可是天灾?”
高问儿长叹一口气,“此事说来话长,但讲讲也无妨。”
三人坐至桌前,高问儿磕了一口烟袋,缓缓开口:“三年前,俺们庄上突然闹起了癔症,这东西啊,厉害得很,平时能吃能喝的汉子,到了黄昏突然就害起病来,嘴里说胡话,还发疯,午时立马就死。”
玄奘:“竟如此骇人,可是瘟疫?”
他摇摇头,“庄上的佛菩萨说了,这是妖鬼作祟,需得她出马做法,才能破了这桩祸事但,但是”说到这儿,似是回想起什么伤心事,这老汉枯黄的双目中居然落下几滴泪来。
倒是那女孩从门后走出来,接上了她父亲的话,“后来,佛菩萨法力不够,在祭坛前头吐了血,她说这是个淫鬼,要将童女奉上才能彻底了除,村里人被吓破了胆,连夜选出我做那东西的新娘子,我爹就我一个,自然不肯,拿祖上传下来的几亩地和庄头做了交换,又和族里交恶割席,这才带着我们娘俩逃了出来,在这处山脚下定居。”
高问儿擦擦浑浊的老泪,“可这背井离乡之痛,哪里是其他人能体会的,外姓人处处受排挤,我家只分到村口一块荒地,我是日夜劳作,才能勉强挣得温饱,夜深人静时,我也想念从前家中亲眷,虽说他们当初,可,可是,唉”
玄奘问道:“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