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好了
程昭昭没有足够的勇气能与付清台相见。
尤其是在想到付清台也可能是提前知道了什么,才选择不回上京之后。
她缩进被子里,抱着自己的身子,浑身都是不自在。
他们曾是夫妻。
这事她知道。
付清台也知道。
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事情,付清台才选择对她避而不见的?
不然他凭何要躲着她呢?
他逃婚,她也逃婚,他们俩一拍即合,那不正好是双赢的局面么?
有什么必要背地里偷偷照顾她,又不叫她知道呢?
想起傍晚的那些胡思乱想,她忍不住又整张脸烧红起来,心下更坚定几分。
是的,没错,付清台不回京,也不来见她,定是怕尴尬。
那她便浅浅装作体贴大方一回,也不主动去见他好了。
毕竟……她自己也尴尬。
山月来为她洗漱,瞧见她整个人如同鹌鹑一般缩着,小脸通红,以为她是夜间出去走动,又起烧了,忙伸了手 过来。
岂料程昭昭平躺着睁着又大又亮的眼珠子,正常道:“山月,去把史记给我拿来吧。”
“史记?”
“嗯。”
“小姐入夜了还要看书么?”
“入夜看说不定才更有精神。”
程昭昭起身,想起自家哥哥们也是时常夜间仍旧埋首案前苦读的勤奋,便道:“都是乾安侯府的孩子,我也不能输,哥哥们能做的,我也能做。”
程昭昭上头两个嫡亲兄长,两个堂兄,祖父还在,不分家,家中便排到了老五。
兄长们都长她好几岁,如今已是各个身有功名,各地为官,徒剩她一个,只能靠嫁人为出路。
当然,现下这条路被她自己给掐死了。
既到苍南山,不学点真材实料回去,不给自家侯府挣点面子,她想,那等她将来回到上京,是会遭小姐妹们耻笑的。
她于灯下翻开书卷,当真于蝉鸣的夏夜看书看到了子时。
彼时万籁俱寂,她一双杏眸亮闪,精神熠熠。
她想,她当是病好了。
—
程昭昭病好的消息很快由山月告诉了苏衔青,又由苏衔青告诉了院长,院长又将付清台喊至了明敬堂。
“程姑娘的病已大好,她自己说,可以准备参加考校了,既你尚未离开,便还是由你替她看看吧。”
现如今苍南山的学生里,他当真是最信任付清台的。
付清台却有疑义:“她自己说她可以参加考校了?”
“是。”
那么厚一本史记,她两天就读完了?
付清台心有疑虑。
他本来算着,等到程昭昭病好,看完一整册史记,他应当也正好收拾好东西下山了。
他们会完美错开,不会碰面。
即便她可能已经意识到了他的存在,依她的性子,也不会主动来找他。
一切都安排的很好。
可是程昭昭突然说她准备好了……
他不会在院长面前开口质疑,只能先答自己知道了,再准备回去出一份题,叫她在考堂上写。
他照旧不会出现。
她也不想他出现。
—
考校的日子定在三日后。
次日便是付清台准备离开的日子。
考校当日,他托沈愿将考题送去给程昭昭,自己在屋子里,拆开一封快马加鞭寄来的书信。
依旧是家中来的。
他以为又是同从前一般催他回去的,不想当他拆开信件,看到其上所书内容之时,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程昭昭偷跑到苍南山的事已经被他母亲发现了。
快到他甚至来不及赶回去替她遮掩一二。
知道程昭昭在苍南山,他母亲自然便也不会再叫他回京,一改从前勒令他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