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罚
印象深刻,她的行事作风就连不常留在校学的山长也略有耳闻。
因为长庚校学从未有过主动劝退门生的先例,但凡拜入校学就可接受教导,只有授业深浅之分,因此夫子们对林箊也无可奈何,只能期盼她通过不了夏校后被罚入训谕院苦修,自己知难而退。
知道考校失败的后果之后林箊也不是没有担心过,毕竟训谕院的纪律向来严明,单是每次修习武课下来都让人身心俱疲,更何况是一年苦修。只是积习难改,除了她感兴趣的天文术数,其他课业于她来说都如同穿堂风过耳,进了就出,留不下一丝痕迹。
林箊一边心疼那支跟随了自己许久的暗弩,一边盘算着舍馆床榻下藏的那只做了一半的木鸢还需要哪些材料,不知不觉间,便站到了散学的时辰。
看着不远处过道上往来的学子不时投来好事的一瞥,或有其他斋的娘子在看到她之后窃窃私语地调笑,林箊从容自若地冲他们微微一笑,伴着唇边笑意,右袖微抬,一只纸鸢便随风飘扬,直飞入女郎堆中。
有好奇的女子捡起纸鸢,便发觉纸上有字,拆开一看,写的竟是“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再抬眼看去,桩林上被罚的人秀发绾起,一缕青丝随风被吹到唇角,配上那副明眸皓齿的容颜,若不是当下场景有些不便,倒真有几分妩媚风流的意味。
拿着纸鸢的女子莞尔一笑,却也捧场地自路边折了一支白色野花,手腕微动,便用巧劲将花射向了桩林上的那个身影。
林箊眼疾手快,侧身微闪,左手便稳稳地将野花握在了手中。她将花放到鼻前轻轻嗅了嗅,而后笑盈盈地把花别在了前襟,随即遥遥对送花的女子拱手行礼。
有认识她的夫子见她这副顽劣模样,边摇头离开边直叹顽劣小儿不知悔改。计都斋的同窗们则好事地靠近了与她笑闹。
“此君,你又在逗趣其他斋的女郎了?”
“此君,你先前那支暗弩什么时候给我也配一副,看着威风得紧!”
“此君,马上就到夏校了,你这样天天被先生罚,还怎么跟上课业?”
此君是林箊的字,她虽然课业不精,但性格豁达外向,与同窗交情都很是不错。再加上她总能拿出些新鲜有趣的东西,不少学子便愿意与她交好,其中以君思齐为最,他们二人都出身于邕水镇上,从小便是至交好友。
林箊挨个应答了,而后露出一脸明媚的笑,“即便是不被夫子教训我也听不进那什么《古今释词》或《明诀经传注疏》,倒不如让我来练习武课,下回给梁武师还课还能少受些责罚。”
“你倒豁达,可到时候若是考校失利,名字被刻上折戟碑,你娘知道了还不给你褪层皮?”身形微胖的少年嬉笑着朝她喊道。
“那我又该如何是好?”林箊微叹口气,也有些无奈。
长庚校学的学生平日都是居住在校学准备的舍馆内,只有夏校结束之后会有长达月余的休假可以让他们返乡。因此待到休假时,一些离得近的城镇的学子都会由师长护送回乡,顺便与他们家里人聊一聊他们平日的表现与夏校的结果。
不巧的是,邕水镇就在长庚校学所在山林的山脚不远处,属于师长护送的范围。而林母脾气向来火爆,若是真知道她干了这么有辱门楣的事,怕是能拿着棍子给她从城西撵到城东。
不过乾元大陆人人尚武,长庚校学也不例外。虽然学子们文武兼修,但是夏校里武试所占的分数比例比文试要大不少,所以如果武试能拿到一个好成绩,那么夏校也不是全无希望。
掂量了一下自己那半桶水的功夫与尚算看得过去的轻功,林箊觉得有点悬。
“倘若能与二十八家一般修习七政课业便好了。”她暗自嘀咕。
二十八家分别是乾元大陆上二十八个世家,他们分散于大陆各处,互有往来。由于二十八家所在位置恰合二十八星宿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