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分别

思忖良久，他还是开了口。

柏子舟原本不想说的这样早。

蔻梢尚未及笄，自己此时说嫁娶尚早，而且先前自己并未和她表明心意，如此唐突的说出口，小姑娘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话题突变，前一刻柏子舟在担心蔻梢一个人生活在汴京，后一刻柏子舟和蔻梢说让她嫁给他。

蔻梢懵了，手心里的小手炉一时没捧住，咕噜噜从腿上滚了下去，不知道藏在了哪个角落。

心头似有万只小鹿砰砰乱撞，蔻梢脸皮薄，瞬间红了。方才还觉得室内不太暖和，下一刻蔻梢就觉得如在火炉中，周身直冒热气。

柏子舟攥紧了双手，修剪干净的指甲嵌进掌心的软肉中，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漆黑的眸子里似波涛汹涌，只看一眼便能让人深陷进去。

蔻梢张了张口，她想答应的，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动了，蔻梢没发出声音来。她有点急，连着点了好几下头。

“阿蔻点头了，我当你愿意嫁我为妻。”

柏子舟看着蔻梢张开又合上的粉唇，生怕小姑娘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小姑娘点点头，柏子舟攥紧的拳头松开些许，眼尾眉梢染上喜色，唇角更是上翘的厉害。

蔻梢好不容易出声，轻咬下唇：“子舟哥，得等我及笄才行。”

柏子舟对蔻梢很好，好到蔻梢觉得奇怪。起先听着柏子舟总是“家妹家妹”的喊，蔻梢觉得柏子舟把自己当成妹妹，她守着心里的小悸动，默不作声。

后来，柏子舟渐渐地不在外人面前称呼她“家妹”。蔻梢慢慢发现，但凡是与自己相关的事情，柏子舟事事有回应、件件有着落。

与高掌柜合作初时，柏子舟坚持和她一起去，帮她出谋划策、写文书；自己的生辰，柏子舟计划好带她出去游玩，送她白玉桃花簪，亲手煮长寿面；回汴京自己初来葵水那日，柏子舟小心护着她在溪边洗漱，给她烧热水，担心她身子马车行的慢......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现在想起来，柏子舟总是想她所想，急她所急。

原来，那些包裹着爱意的情丝，早已丝丝绵绵的掺杂在往日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中。蔻梢回想当日，原来，柏子舟早早袒露了心迹，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自己却到今日才明白。

等蔻梢到她及笄是自然的，柏子舟欣然应允。

冬日里天黑的早，柏子舟与蔻梢又说了会儿话就回房了。

柏子舟下午的时候写了封信给爹娘，回访后又觉得下午写的不妥，重又写了封让长盛再寄给柏老爷和柏夫人。

“少爷，下午不是已经给老爷夫人寄过信了吗？”长盛接过信有点摸不着头脑。

“明州的铺子明年如何运作我又补充了几条。”

柏子舟随手撤了个谎，这封信里写的其实并不是铺子的事。柏子舟回房后，深觉自己和蔻梢的婚期将近。

两人虽然是口头约定，可是柏子舟要去南方小半年，期间无人在汴京帮他操持婚事，他有点着急。这才急忙补了封信给柏老爷，他想让爹娘开始筹备聘礼等一应事宜。

若是可以，柏子舟希望自家爹娘开春后，启程过来汴京。蔻梢一个人住在汴京，柏子舟多多少少不放心。

说到蔻梢答应了柏子舟等他回来后成婚，柏子舟顿觉自己失策，没有给人留个信物。

柏子舟从前在书院，同窗里不乏成家成业的。定亲之后男女双方都会交换定情信物。

蔻梢十四岁生辰时柏子舟送了一根桃花白玉簪，不过也不能成为信物。天色已晚，街上的铺子大多关了门，柏子舟又不好出去买一个。

遂一向冷静自持的柏子舟着急了，将书房里的博古架翻个遍，想起自己有一块自小佩戴的暖玉。

那暖玉是柏老爷在他幼时从外地高价买回的，并非凡品，玉质细滑，光泽油亮，手感细腻。他戴的时间长，现在那玉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