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令男人眼中闪过暗芒,“你这个疯女人瞎说什么?”呵斥间匕首向前一寸,萧霖脖子上缠好的布条瞬间被割开一条裂口,银白的刀刃在火光中折射出毫不掩饰的杀意。
萧霖上辈子死在战场,论排兵布阵她自问无愧于心。但若论心思转九个弯儿的文臣,她自问不及。此刻,她虽然已经猜中男人身份,但对其目的、身份一无所知。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被困在一局棋盘中,幕后之人却隐在暗处,抓耳挠腮的难受。若是从前,她一般直接问门客,然后拔刀解决。可如今,她必须逼迫自己静下心思考。上辈子的惨死,足够令她改变。
屋外黑衣甲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萧霖伸手指着床榻边一个足有三尺高的木箱道,“藏进去,我是不是瞎说我们可以一会说。否则等会赤乌卫进屋,我顶多就是被你挟持,你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男人瞥了一眼木箱,果断抽回手,三步并两步走到木箱边,钻进去藏好。
萧霖见男人藏好,重新将香炉里的劣质熏香点燃。白色烟气很快缠绕上升,萧霖离得近,差点儿被这香气绕晕。如今食物金贵,却还有人做这些劣质香料,实在是大多大朔人自幼焚香,痴迷难减。
而自□□朔封帝崩逝后,四海升平,焚香日益盛行,制香、藏香、用香渐渐融入百姓生活,成为一种身份象征。
烟气中,萧霖对着铜镜拆开脖子上被割裂的布条,露出一层淡粉色新肉。
萧霖正在心里感叹原主对自己的狠劲,房门“啪——”一声从外面被踹开,两名斜挎腰刀的黑衣甲卫大步走入屋中,待两人站定后,身后士兵这才鱼贯而入并做两排站立。
萧霖飞快扫视完领头两人,黑衣、银甲、长刀,这般打扮与昔日乌云卫在记忆里重合。
她的心难得温柔下来。
就在她回忆乌云卫时,“咣当——”一声,一柄长刀砸在她身前桌案上,乌色的刀鞘将卷好的布条震落,圆滚滚的布条落在地板上,骨碌碌顺着地板滚到一双官靴脚边。
萧霖躬身去捡。
赤乌卫地支副统领徐辽抬脚将布条踩在脚下,他身高七尺,体型壮硕,留着浓密的胡须,看人时眼光游离,脸颊微红,似是半醉半醒。朦胧中,他见蹲在自己脚边的女郎腰身纤细,体态柔美,正要和往常一样调戏两句,眼光不期然扫到萧霖乌糟糟的侧脸,脸色灰白交接,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瞧着就不吉利,别过了病气给自己。
徐辽顿时没了兴趣,给同伴打个眼色,下令道,“给我仔细搜,能藏人的地方都要搜。”
萧霖住的这间虽是上房,但如今的乌江镇早已不复当年的繁华,虽布置精巧,但屋内陈设简单。不过床榻、桌案这些寻常物件,只有床榻靠墙位置放着一个足有三尺高的木箱。木箱关着,看不见内里。
徐辽用刀鞘指着木箱问萧霖,“那里面装着什么?”
萧霖故作惊愕地望过去,轻声道,“民女不知。”
徐辽也不过随口问,见萧霖轻声细语,半拉着嗓子宛如要断气似的说话,越发肯定萧霖有病,他一脚踢开脚下布条,想要看萧霖继续追着拾布条的样子。
眼看到手的布条被眼前赤乌卫统领一脚踢开,萧霖终于明白,眼前是赤乌卫,不再是她的乌云卫。
她收回手,直起身子,与徐辽相对而立。
没见到女人追着布条顺从乞怜的样子,徐辽心里不忿,“怎么不继续捡?”
“脏了。”萧霖回道。
“脏了。”二字从萧霖口中吐出,不悲不喜,不急不怒,似乎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徐辽却觉得自己被萧霖两颗黑漆漆的眼珠盯上,从那张薄唇中吐出的“脏了”二字,分明是对着自己。
他心里恼火,当下讥讽道,“牙尖嘴利,可惜这张脸瞧着实在倒胃口,不然爷倒是乐意收了你。”徐辽说话说满嘴酒气往外喷,眼睛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