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崖高人远
是崖后村最大的包工头,在村里最富,是唯一在石桥镇有四间从地到天连着门脸的户。
现在,少年好像没有什么值得挂念的朋友,甚至亲戚。
被迫从石桥镇门脸四层上的住房搬出时,凌燕在期末考快到时从镇中学七十三班也撤离了。他不读书了,不想再让死鬼师父白掏学杂费。反正读球不出什么名堂。
听小姨父说当年分包了另一段水库路的袁信忠有很大嫌疑害得父母出事,才十岁的少年心中就种下了仇恨。
好不容易跟师父学武有了点武力值,觉得能够手刃仇人了,仇人却自个死了。
本身学习就不好,加上镇上门脸被卖掉,凌燕彻底不想再读书了。
鹰嘴崖,没修完成的水库路尽头。水库西边的孤崖峰就在三里远外。
县里最美最险的景点。孤崖峰峰高路陡、奇石飞瀑、古松银杉,清幽而壮美。
背着重重书包的少年在坍塌大半的鹰嘴崖下站了好一会,这里是凌燕记忆中永远的痛。
父亲承包的七公里路段就在此地出了大事,五死八伤。父母为了抢救人都是在死者之中。
说是父母不死的话也得坐牢一辈子。死了仍难免赔偿,让十一岁的凌燕渐回赤贫,亲戚不爱搭理,石桥镇上四层楼的四间门脸也最终被卖了。
师父说鹰嘴崖顶端有外力爆破的痕迹,小姨父去海城之前说袁信忠有最大嫌疑。这一切随着袁信忠死去便算归零,男孩心里空荡荡的。师门倒成了唯一能安心呆着之处了。
孤崖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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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平坦北坡四间半石头半土砖的房屋,外带用竹篱笆围了所有的平整空地,是师父曾长凡住了几十年的地方。
父母去世后,凌燕又念了六年书,学费什么的其实都是师父出的。再继续读下去师父也不一定供不起。只不过成绩挺差的凌燕自己感觉是读不出名堂了,干脆老老实实的归于师门。
学武六年,昊阳功已经突破到第三层。瘦高的凌燕一人打几个成年人都问题不大。但师父严禁徒弟们在外面显露武艺。
“师父,这一包书还你了。咱们爷俩谁也不欠谁。”
“成。那这顿饭钱怎么算?”
“先欠着。”
凌燕可不会客气,抄起大碗就去装饭,还用左肩膀故意撞了四师兄谢利民一下。
不过少年纯粹是自讨苦吃,敦实得小老虎似的师兄端着的一碗饭晃都没晃一下,少年倒噔噔退了两步。
“四师兄,师父说我最适合昊阳功。咱们比比谁先跨入第四层?!”
不读书了一身轻,装完饭坐下,略显轻松的少年被师父抬起筷子敲了一下头。
“有枪有炮的年代,学个武有什么好得意的?咹!”
“偏心师父……”
少年嘀咕着,死鬼两个字还是噎回去了。肚子饿急了,先吃饱要紧。
四间屋里就住着师徒三人,四师兄谢利民比凌燕大四岁,满了二十了。
连凌燕在内,师父曾长凡共有六个徒弟。
大师兄罗双智早就去港剧组当了什么武术指导,凌燕从没有见过;二师兄曾靖娶了凌燕只见过一次的三师姐罗秀娟,两人在林立县城开了个不大餐馆;五师兄曾梦舟去年秋季入伍当兵了。
学会昊阳功的只有大师兄、四师兄和凌燕三个。二师兄、三师姐和只在师门学了三年的五师兄,学的都是内家五虎功。
师父谋生的手艺编竹器,对面双鹅山有取之不尽的竹林。
每个月一个姓胡的小老头会开车到水库路尽头,装走一小货车编竹货物。这是师门的主要经济来源。
围着的两亩多竹篱笆院子种了一亩的季节菜蔬,其余空地养鸡鸭鹅和兔子。这些全都不外卖,自产自吃。
去世了九年的师娘是个回族,师父至今还保留着不吃猪肉的习惯。
“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