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腊月里,各家各户本来就忙着准备年货和节礼而忙碌不已,夕照院的众人都在忙进忙出着整理行李。
分家分家,自是要将分得的那份家产全部整理出来带去新家。定下了腊月二十八搬家,只有不到二十天要将所有搬走,时间紧迫。
只是沈家三房这回分家,该分得的公中那份家产一应没要,登记造册搬走之物,除了温虞的嫁妆、沈遇的私产、就只有沈遇父母亲留下来的遗产。
除了温虞的嫁妆由温虞自个儿保管,三房的家产其实还未经过温虞的手,一直由沈遇父母留下来的老奴王昌瑞保管。
王昌瑞如今便是外书房的管事,便连夕照院的月银都要经他的手来发,俨然以后是殿帅府的大管家。
自打收拾行李起,陈萍心中就惦记着一事,等搬去了殿帅府,她家姑娘作为女主人,理应执掌中馈,料理家事。
可若是她家姑爷不提,那这管家权怕还是会落到王昌瑞手中。
若那王昌瑞仗着是长辈留下的老人儿,而倚老卖老,日后殿帅府怕也是不得安宁。
陈萍原是想要同温虞提这管家一事,可温虞好似因为风寒而整日里魂不守舍,同她说什么,她都一应回声好,又叫陈萍自己看着办。
陈萍心中焦急,却也担心她休息不好,而病情加重。便想着来日方长,等搬完家以后在慢慢掰扯不是?
不想,腊月十五的清晨,王昌瑞一早就领着人带着对牌和造册朝正房来。
陈萍诧异,却也是笑容满面迎上去,“王管事这一大早来的不巧,少夫人还在睡着呢。”
“您茶水间稍坐着吃杯茶,我这就去请少夫人。”
王昌瑞笑眯眯的,他年过半百,身体富态,大腹便便,一笑起来倒显得和蔼,他连忙道:“陈嬷嬷不必惊动少夫人,我今个儿来,是将咱们三房家私造册和对牌给少夫人送来,您先收着就是。”
“待咱们搬去殿帅府,少夫人日后亲执中馈,来日方长,再照着册子慢慢查看也不迟。”
陈萍心中惊疑不定,她这刚想着管家权该如何拿回来,怎么人就主动将管家权给送了来。
像是猜准了她在想什么,王昌瑞下一句话便解答了她心中疑惑,“原是腊八那日,少爷便吩咐我将这些送来,只是老爷夫人留下的财物,年代久远,我重新整理了一回,又忙着殿帅府修整一事,这才迟了几日送来,还请陈嬷嬷代为转告,让少夫人莫怪。”
陈萍忙道:“您这话严重了,我家少夫人人年轻未经多少事,日后诸多事还要仰仗您指点。”
王昌瑞连忙摆手,“可不敢当,少夫人日后尽管吩咐就是。”
“我还要去趟殿帅府监工,便不吃茶了。”
王昌瑞留下的造册和对牌,陈萍叫人抬进了房中,瞧见温虞已经醒了,又是那副魂不守舍端着汤药,偶尔抿上一口,又蹙着眉陷入了沉思,像是心中的烦心事儿比汤药还苦。
陈嬷嬷叹气,走过去将药碗接过,轻声唤她,“姑娘,姑娘。”
连叫了好几声,才将她的魂儿给喊回来。
温虞茫然看向她,“怎么了,嬷嬷?”
“方才王管事把三房库房对牌和造册给送了过来。”陈嬷嬷浑身透着喜气洋洋。
“他说是姑爷的意思,咱们三房一应财物连同姑爷私产,老爷夫人留下的财物都交由姑娘来管。”
温虞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一惊,“他为何要将私产都交给我?”
陈嬷嬷没料到她反应会这般大,像是抗拒此事。
“姑娘这话说的,姑爷忙于公事,府中庶务当然是由姑娘来管。”
“姑爷的私产交给姑娘来保管,合情合理。”
温虞的表情一言难尽,“嬷嬷,你就没发现沈遇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吗?”
陈嬷嬷点头附和道:“自是不一样了,姑爷从前一心为陛下为朝堂,待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