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要是一般的男的也就罢了,既然是前途无量的探花郎,那必须要争一争,何况还是琅州江家现任家主。
江家多有钱,她住的这应府当初就是应夫人江问琴从嫁妆里拨出来买下的。女儿要是能嫁给应夫人的侄儿,是既不用伺候公婆,又衣食无忧荣华加身,多美的事?
应永年的眉头刚在沈姨娘的双手下伺候得舒展开一点,此刻又拧起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恨江家人入骨,怎会容那小子做丽柔的夫君?”
“您恨的是江问琴,又不是她侄子。妾身听丽柔说,江家小子乡试和会试都是第一,只因样貌出众,殿试才屈居第三,是也不是?”
应永年嘴角抽了抽,是又如何?三元及第是读书人的最高荣誉,江霁颜那小子差点就得了,他心中实不痛快。
沈又栖指腹顺着应永年的头皮捋,“这样的人才,盖是盖不住的,总有起势的一天。老爷您退了他和大姑娘的婚,他哪能甘心,以后指不定在朝堂上使绊子。既然咱们丽柔喜欢那小子,不如结了亲,顺了丽柔的意,老爷您也不至于树敌。”
应永年被捋得舒服,这会儿只哼声表示不满。
“妾身听下人们说,大姑娘最近总往外跑。”
应永年闻言慢慢悠悠张口,“就快要成亲的人,往外跑什么?”
“听说是上茶馆听曲儿去了。妾身觉着,亲家那边身份不比咱们,哪能由着未过门的媳妇这样抛头露面?大姑娘之前从不这样,恐怕是得知江家小子中了探花,心里头难受呢。这要是大姑娘冲动之下同江家小子见面,天雷勾动地火,那可就……”
“她敢!趁早断了这份念想!”应永年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沈又栖手上力道松了几分。
“老爷您小点声,家事,咱关起房门说。”沈又栖捏捏应永年的肩,“所以才让老爷帮咱丽柔牵线,这样也能断了大姑娘的念想,一箭,三雕。”她扭身朝应永年比上三根手指,狐狸眼神采飞扬。
应永年心口起伏,双唇抿成一道直线,“容我想想。”
第二日,应如再想出门却被挡在后院里。她料到便宜老爹不会容她到处乱窜,而且身边的银子也容不得她继续霍霍,因此乖乖服管。
到这个阶段,就该找应永年“理论理论”了。只没想到应永年直接拒绝见她,一时间叫她有些进退两难。
这边应永年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树江晏这个敌。
退亲皆因他只应如一个彰显诚意的嫡女,自然要踮起脚往上攀一攀。
这些年他一路打点,辛辛苦苦爬到户部侍郎这个位子,不能马前失蹄。
沈姨娘的法子的确不错,拉下老脸这种事在前途面前压根不算事,他做得到。
次日朝会之后,江晏受应永年之邀,第二次登门拜访。
他穿了身石青色卷草隐纹长袍,腰间系着同色锦带,长身玉立、翩雅清然,甫一出现就闪了应府上下人的眼。
应永年将人约在前厅,并特意嘱咐下人不允大小姐到前厅来,这才通知下人唤沈姨娘与二小姐。
那边应姝早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等着见人。
自御街夸官一别,她梦里都是身骑骏马的探花郎哥哥穿着大红罗袍来娶她,茶不思饭不想。听得下人来报,说江大人到了,应姝赶紧起身朝前厅赶,边赶边问沈又栖发饰正还是不正。
后院这边,应如觉得今日有些蹊跷。
按说她已经够听话,然而显然今天的限制又加了码。
眼看着春桃想去后厨要一碗肉羹,还没出后院就被下人打发回来,更坐实了她“隐约不对劲”的感觉。
打发完春桃下去休息,应如小心绕过下人眼线,准备探探这些领了命的下人到底防着她什么。一番蹲守,竟看到打扮得过分隆重的应姝急匆匆往前厅方向小碎步而去。
好家伙,这是准备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