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那日三人遇见冷为光后,曳酒很是消沉了几日,连带着月白也有些沉默,水灵泠同月白搭了几次话,都被月白很快结束了话题,水灵泠也是有些无趣,一时间,三人中虽有两个话多的,这个小团队却是安静得有些诡异。
好在曳酒是个生性爽朗之人,没几日便又恢复了正常,水灵泠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却是复又经常被曳酒气得牙痒痒,恨不得那家伙生来就是个哑巴。
这日里,三人正自行走在密林间,曳酒嘴里叼了根胥余丝,一边走一边哼着歌,水灵泠虽然烦曳酒,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唱歌是真的好听。
水灵泠歪头看向身旁的月白,小声道:“江湖传言,他的佩剑不是叫剑歌吗,怎么我见他那只笛子上倒是刻了‘剑歌’二字,难不成是他书读得少,不会起名,所以笛子佩剑都叫一个名字?”
月白看了眼曳酒,神色有些复杂,一脸欲说还休的表情。
似乎一直沉浸在哼歌中的曳酒停下了哼唱,似笑非笑地侧低下头,望着水灵泠,“湿漉漉,江湖传言你也信,江湖还传说月白的剑气能千里伤人,我吹吹笛子就能要了人的命呢,你看过月白舞剑,听过我吹笛子,不也活得好好的?嗯……”曳酒作沉思状,皱了皱鼻子,点了点头,道,“这书读得多了,见识果然是不同于凡人。“
水灵泠立刻抬高了声音,隔着月白,毫不示弱地还嘴:“你这耳朵倒是机灵,我同月白说悄悄话,你哼着歌还一句不落,我看你那佩剑的名字……”说到这里,水灵泠却是突然神色一变,压低了声音冲着二人道:“有人靠近。”
曳酒抬头活动了下脖子,声音里满是不屑,“只有你才发现。”
他向右侧跨出几步,从月白身旁走到水灵泠的旁边,和月白将水灵泠护在了中间,然后转身,剑出鞘,指着不远处的灌木丛朗声道:“你不是想知道我这佩剑的名字吗?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这‘好剑’的厉害。”
水灵泠一时不知曳酒这话到底是同她还是同那伙没露面的敌人说的。
闻言,灌木丛中走出了一人,这人留着长须,身穿青蓝色道袍,头戴月冠,却是披散着头发,脚穿黑袜,登了一双云鞋,手里竟还拿了柄浮尘。
他将浮尘往臂间一搭,开口道:“贫道乃终南山玄尘道长,苦练百年,已出阳神,为臻化境,下山云游,数日前算得今日将在此遇见有缘之人,故在此等候,愿助尔等避祸,以积功德。”他的声音浑厚低沉,倒是一派得道高人的模样。
谁知这人话音未落,曳酒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水灵泠尚有些不明所以,在一旁扯了扯曳酒的衣角。
这道士模样的人见曳酒笑场,眉头一皱,正待开口,曳酒却是好不容易憋住笑,抢先一步说到:“抱歉,抱歉,道长好功德!只是我听闻,若受道门之恩,则必须破财,否则有损自身福报,请问是也不是?”
“正是,”这人面色缓了缓,又是一脸正气,“施主好见识,道门讲究三不收,除此之外,则必须收取相应的钱财来抵消可能破损的福报,灾祸越大,则要捐出的钱财越多。”
“唉,我们这一个月都不怎么顺,可能要破大财了。”曳酒叹了口气。
“我观施主三人,虽看似气色红润,实则印堂发黑,阳气缺损,阴灵环绕,恐不久便有大祸降临啊。”
“如此严重!”曳酒作害怕状,两只眼睛却是弯弯的,“只是一眼便探明我等的命运,道长果真好道行,尚未请教,道长上下何字,云斗几何,仙乡何处?”
那人似是没想到曳酒会如此发问,愣了一下,结巴道:“贫道……字……字若几,每月……两斗米,家乡新县。”
话到此处,就连一直云里雾里的水灵泠也看出了此人是个骗子。
曳酒仍是一副恭敬的模样:“道长好饭量,不知您身后跟着的那些鸡犬,也是每月两斗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