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全部都在死战

土豆长到四片叶了。

张懋带着土默特等部拼凑出来的三十万大军，在日夜不断的猛攻安定，两个战场近两百万人，杀的是昏天黑地。

而在哈密，蚂蚁一样的亦力巴力赞普的二十万大军，正在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哈密那洁白的城墙。

这样的进攻已经持续了一个月了。

敌人死命攻击，朱厚照带着兄弟们，在哈密百姓的配合下使用了所有能使用的办法防守。

炸药包没了，就用石头，石头滚木没了，就拆毁城内的民居。民居拆光了，老阿訇就拆自己的清真寺。

青壮牺牲了，老人孩子上；老人孩子牺牲了，健壮的女子上。

敌人在拼命，城里的人在前仆后继。

哈密，那洁白的城墙，已经变成黑红，那是双方将士的鲜血染红的，干涸凝结的颜色。

一万明军和四万哈密百姓，肩并肩的站在城头。

面对着如潮水一般再次冲过来的敌人，朱厚照对老阿訇说：“感谢你们——”

老阿訇一笑：“您还不了解我们骨子里的强悍，您还不了解，我们穆斯林人对自由的执着追求。

您许给我们的自由，我们铭记在心。但我们更知道，实现真正的自由，不是靠您的恩赐，是要靠我们自己来保护。所以，不要对我们的损失抱有愧疚。我们认为，这是我们在为我们自己做。”

西域的回回炮（投石机）再次发出了铺天盖地的石头弹丸，砸在城墙上，让城墙颤抖，让城墙随时处于岌岌可危之中。

弹痕累累，裂纹纵横。

老阿訇沉稳的下令：“担水，浇城。”

随着一声令下，无数的女人孩子，头顶着瓦罐，从容的来到了城上，每经过一个，老阿訇都给他们真挚的祝福。然后，那些女子和孩子，就冒着敌人铺天盖地的弹丸，走到城边，将一罐子一罐子的冷水倒到城墙上。

在寒冷的冬天，这伤痕累累摇摇欲坠的城墙，转眼就变成了耀眼夺目，无比圣洁的冰城，让敌人的投石机无功而返。

亦力巴力赞普气的暴跳如雷，汉人，狡猾的汉人，竟然用这种卑鄙的办法守城，这简直就是没人性啊。

“赞普息怒，既然这个办法不成，那么我们就用堆土法，只要在城墙上，堆出十几二十个斜坡马道，我们的骑兵就可以沿着斜坡马道冲上城去了，那时候，哈密就是我们的了，那神奇的种子就是我们的了。”

土豆种子已经长出八片叶了。

这个消息传到各个战线，换来的是更加惨烈的搏杀。每一条战线，都在舍生忘死的，为自己的目的在拼杀。

朱厚照仔细的给土豆松土，对身边马大帅的汇报一点都不着急。

“殿下，你放任亦力巴力人堆土，这眼看就堆到城墙顶啦。”

朱厚照细心的将叶子上的一丝灰尘擦拭掉：“敌人堆土这十天，不是没有战斗吗，这不让我们所有的将士义勇休整了十天吗。这样战斗中的难得休整，难道你还有什么抱怨的呢。”

“可是，一旦他们堆土成功，就可以纵马飞奔而上啊，殿下请想想，二十万骑兵一涌而上，我们就真的完蛋啦。”

朱厚照不去管他，只是淡淡从容的告诉他：“当敌人的堆土到达城墙一人高的时候，在来禀报我。”然后就有在那百个大缸前忙碌了起来。时不时的还拿出笔来，记录下自己栽培土豆的心得。

他要把经验总结出来，为以后种植土豆做指导。

堆出二十道斜坡马道，那是一个宏大的工程，耗时将近半个月，终于顶端到达了城墙还有一人高的位置。

这时候，明军张懋部，在老将张懋急眼下，亲自率领亲兵攻城之后，拿下了安定，黑丝不得不带着残余退守敦煌。

但兵力也仅仅剩下了三万不到了。

如果敦煌一丢，赞普知道，自己在这里的队伍就腹背受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