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千钧一发
左凝避无可避,几乎喘不上起来,眼看宝林闪着寒光的刀锋就要触到了她眉心,只能绝望地闭上眼。
谁想千钧一发之刻,那刀不知为何竟然偏了寸许,哐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左凝这才睁缓缓眼,只见宝林身体僵硬地站在她面前,动也不动,双眼暴凸,青白的脸上泛起一层死气,静默两息,竟面目朝下,笔直地倒了下来。
她惊魂未定,不及细想,跃起后一把拾起宝林落在地上的弯刀,看也没看就重重朝他身上挥去。
左凝心中只知道这人死了自己才可脱险,脑中一片空白之下,半点招式也没用上,只是胡乱的挥砍,一起一落,也不知自己究竟砍了几刀,血水溅了她一脸,也浑然不觉。
待意识回笼时,宝林后脑脊背已是一片血肉模糊。左凝双唇发颤,愣愣盯了他血肉翻飞的躯体片刻,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地将他的身子翻了过来。
宝林仍然保持着倒下之前的模样,只是圆瞪地双眼中逐渐流出两道血泪,不过片刻,又有许多黑血从他口鼻中争先恐后地渗了出来。左凝呼吸颤抖,肩膀猛然一缩,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惶然,似不敢相信方才威风凛凛的大恶人竟这般轻易地死在了自己手上。
他他好端端的怎么死了?
这时,左凝忽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嘿嘿冷笑,一只粗粝的大掌忽的自背后将她捞起,动作极快,刹那间她视线便颠倒了过来,左凝尚在惊惶之中,鼻尖忽的嗅到一股泥土的腥潮气息,随即整个人被重重按入了湖中,天旋地转间,仿佛四周都充斥着血刀老祖如恶鬼般可怖的冷笑。
她不会泅水,湖水灌入口鼻之中,只能凭借本能死死拽住了血刀老祖的胳膊,指甲掐入他的血肉之中,挣扎间乌发在水中四散,肺部因缺氧而火辣辣的难受。血刀老祖吃痛之下,大手狠狠在她下颚骨边缘反复摩擦,几乎要将她整张脸皮摩擦下来。左凝脑中发晕,神思恍惚,意识慢慢虚弱下来,而后只听见水面恶斗之声不绝,似乎任盈又追了上来。
你争我夺之间,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左凝身子一轻,竟真被任盈搂了过来,一把带着她跃上了岸。
寒风侵骨,左凝浑身寒透,唯有紧紧攥着的手心传来一丝暖意,她茫然之下看向任盈,见任盈也全身湿透,身上不知大大小小破了多少个口子,血水被湖水浸泡化开,将个衣衫晕染成一片湿红,水珠混着鲜血从他发间、下颚滴落,重重落在泥土之中。
方才为了救她,任盈又挨了一掌,周身气血翻涌,五脏六腑如逆位般难受,面色上一丝血色也无,全身颤抖不已,方稳住身形,又是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
直至此时,左凝脑中才恢复一丝清明,她勉力扶着任盈,强自镇定地看向血刀老祖:“我告诉你,我爹是嵩山派左冷禅,他是华山首席弟子令狐冲,我们出来时均已给家里留了音信,你若是要害我们,我我爹绝不会放过你。”
血刀老祖精明的目光长久地凝视在左凝脸上,忽听他问道:“你爹是左冷禅,那你妈是谁?”
左凝冷笑道:“你这狗贼也配知道我妈的名字么?”
血刀老祖嘿嘿冷笑两声,又将目光转向任盈:“你说他是华山派弟子,那真是奇啦——兀那小子,你功夫好得很,是日月神教那个门下弟子?我瞧得清楚,你方才使的尽是些日月神教的招式。”
听闻此言,任盈掌心猛地攥紧,另一只手将长剑横在胸前,冷声道 :“要打便打,又何来这么多废话?”
左凝却是心头一怔。
为什么令狐大哥不反驳这恶人的话?为什么他们都说令狐大哥用的是魔教的招数?
她一时脑中浑浑噩噩,千万思绪在她脑中炸成一团。
魔教的人是什么样的?
魔教中人心术不正,行事偏激,稍有不顺便戮人满门,一年前孙师叔去铺中打点,就是给魔教中人挖去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