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出逃
那棵漂亮的紫玉兰树的后面有一条不为人轻易发现的小道。
另一侧正是前往有人烟的方向去的。
第一天蔡心宁就发现了,她装着赏花扫了一眼。
那小道隐在林子里,路面上虽有杂草,但还是很清晰的看得到,因为频繁踩踏而显露出的浅黄色泥巴。
道观依山而建,山门口是去往另外的方向。
所以她肯定玉兰树后的这条小道是山上用来下去村寨的捷径。
在存了八只馒头之后,蔡心宁知道,如果不趁着下弦月的微弱光亮逃走,恐怕是赶不上在清明之前去给母亲上坟了。
山里的夜静谧清闲,在天色全黑之后,整个青蛮山逐渐安静下来。
这两晚的半夜,她都会在门口,叫几声六子的名字。
等来的除了夜间的虫鸣,再无其他声响,这更助长了她想逃走的野心。
自从那日中午以后,蔡心宁再也没有看到文子安。
她也没有去向六子打听文子熠关在什么地方,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她一向不关心。
穿着那身青底白花的袍子,她将馒头用自己的睡衣包扎斜在背上,把两只袖子扎在胸前背好。
已经准备就绪,她轻轻拉开门猫着腰,趁着朦胧的月色,悄无声息的往那棵正满开的紫玉兰树走去。
这几天,文子安将跟着自己惨遭埋伏,受伤残废的那些人统计了一番,又拎着文子熠去到他们跟前。
这些人曾经也算是哥哥文子熠的部下。
被曾经与自己在一起称兄道弟的长官欺骗,老弱病残们拄着拐杖拖着残躯,对着文子熠咒骂哭诉,甚至上去对其撕打,可造成这一切的后果已经无法去挽回和改变了。
下午回到青蛮山的文子安精疲力尽,他已经几夜没有合眼,饭也没吃倒下就直接睡了。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漆黑的深夜,外面稀里哗啦下着不小的雨。
雨声越来越大,一想到惨死的弟兄们,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夜遭受的埋伏,他再也无法入睡。
文子安用毯子将自己整个包住,蒙住头蜷缩在一角让自己不再去想。
忽的,几天前的那双安静沉稳的眸子,在脑中慢慢升腾起来。
他浑身开始燥热,爬起来做了几十个俯卧撑,还没有平息后,索性走到外间,穿上衣靴,拿起猎枪,冲进雨中。
雨越来越大,文子安不知道,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多久。
待到天色渐渐发白,林间缓缓升起了薄雾,回头已经看不见山上的建筑。
下了半夜的雨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这种天气鸟儿是不会出来了,更别谈那些野鸡鸭和兔子们。
他看了看手中的猎枪无可奈何的嘲笑自己一番。
既然已经走了这么远,那就等雨停了,再打几只野味,带回去给大家开开荤。
想罢,便往深处树叶浓密的地方走去,准备找棵大树靠着躲躲雨。
他刚抬脚,不远处轻微晃动的草木,让他立马站在原地端起枪,打开了安全栓。
文子安在山中长大,后又跟着父亲随军。对于隐秘的动静,有着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机警敏锐。
他托着枪,慢慢往前踱着步,越来越紧张,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害怕万一是野猪,那手中的这把猎枪根本无法应对。
在考虑还要不要继续往前的时候,那晃动的草木又动了一下,一个黑色的影子闪现。
文子安不假思索的扣下扳机,枪托上的后力往他的肩上打去。
黑影应声倒下,发出一声闷哼。
“不好!是人!”听到声音不对,文子安惊到,赶紧飞奔过去。
蔡心宁很顺利的从紫玉兰树那里走了出去。
趁着月色,她撒欢一样的往前跑着。
不过很快她便高兴不起来了。
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