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通病

燧发装置，这可是十足的好东西。

特别是朱由榔在潮州，还有一个刚刚成立却规划宏伟的军械厂。

而这些海匪能用上燧发火铳，原因也极为简单。

一来是常年在船舱那种潮湿的地方讨饭吃，使用靠火绳击发的火铳不合时宜。

二来则是这帮家伙现目前，本就处在大明与整个世界沟通交流的最前沿。

有点新鲜的科学技术进步，也肯定是他们最先接触到啊。

明末这个时代，正是世界历史上，火器发展无比迅猛的时间点。

从西洋而来，性能开始碾压大明本土火绳枪的鸟铳开始，作为火器发祥地的东方，其实技术便已经出现落后。

当然，现在的落后，还仅限于细节与思路上。

无论东方还是西方，大家对于科技都还处在摸索着前进阶段，领先也仅限于一次次试验之后，技术上的领先。

真正让东方处在全面落后劣势，并且难以赶超的原因，是再过一两百年的积累，人家西方已经出现简单现代科学体系的时候。

“陛下，这两把短铳所用的点火技术，虽然构思新颖，但其实并不比鸟铳所用的火绳领先，甚至还远远不如火绳点火。”

翌日天明，潮州府衙一间大堂内，四五名身着对襟短衫的花甲老者齐聚。

其中领头者，手握昨日傍晚从那名光头海匪处得来的短铳，毕恭毕敬的向着朱由榔介绍情况。

此人名为申江，乃是潮州军械厂最近新招募的“大匠”之一。

别看他已经头发花白，在整个潮州地界，可是数一数二铁器行家。

同样作为匠户出身的他，世代皆是靠着手艺营生，祖上更是曾经参与制造过大明火器营的装备。

在被军械厂高价招募之前，申江家中幼子子承父业，在潮州工房这儿供职。

而老头自己，则带着另外两名儿子，在潮州最大的铁器作坊打工。他本人，更是那个作坊说一不二的“大师傅”。

入主潮州的新朝皇帝，搞了个军械厂，还颁布了对于真正手艺人极为友好的“专利”诏书，这让申江看到了希望。

作为潮州最大铁器作坊的“大师傅”，他手里可是握着很多压箱底的绝活。

以前老头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轻易不敢外传技术。

如今朝廷建立的军械厂，对技术保护得如此周密，他第一时间便选择了辞职跳槽。

事实上，短短十多天，潮州军械厂内吸引来的能工巧匠足足达到了两位数以上。

申江等人，只是其中最为顶尖那批罢了。

技术班底有了，朱由榔得到燧发短铳的时候，肯定是马不停蹄交给他们研究啊。

不管是仿制还是改良，只要能让燧发枪技术成熟起来，那对于自己，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只是没想到，被自己寄予厚望的燧发装置，经申江等“大匠”研究之后，会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申老请仔细说一说。”

片刻后，朱由榔将心中一闪而逝的落寞隐去，温和客气的开口询问起来。

“回陛下，燧石点火之法，其实我大明《武备志》与《火龙神器阵法》等兵房、工房书籍中，皆有记载。”

在朱由榔温和的目光下，申江心中对于天子的“恐惧”略微平息，悄悄深吸一口气，开始娓娓道来：

“陛下且看，此燧石点火方式的由来…”

…

事实证明，申江作为潮州这儿赫赫有名的“大师傅”，在技艺方面的造诣还是很高的。

一刻钟后，在老者细致的介绍下，朱由榔也总算弄清楚了缘由。

原来燧石枪这玩意儿，也并不算彻底的西方舶来品。

东方从宋代开始，便已经对火器开展了研究，不管是一开始的束集火药飞箭，还是如今最为普遍的红衣大炮、火铳等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