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连名义上都不忠于自己

生逢乱世，绝大多数人都是身不由己。

屠戮无辜百姓是明末军阀们的恶习，他们手底下的士卒，很多时候也只是工具而已。

纵然做了恶，且犯下了屠戮百姓的大罪。

但很多人其实并不是天生的恶魔。

但还是那句话，就算身不由己，但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朱由榔本身也不是杀气深重之人。

于是针对这些与饶平那些被处决的囚犯、俘虏一样不能免死罪者，朱由榔在折罪营之中，新增了“三等折罪兵”。

三等折罪兵，需斩敌二十，方可晋升二等。

晋升后再斩敌十人，才可晋升一等。

一等之后再斩敌一人，便可恢复自由。

条件定得言简意赅，看起来只是多了一些杀敌的数量。

但对于这些三等折罪兵来说，绝对是九死一生的条件。

开玩笑，从三等到自由，需要足足杀敌三十一人，方可达标。

在真刀真枪的战场上，除非是那种武艺超群，有着万夫不当之勇的猛士，其余基本很难攒够这么多军功。

普天之下，这样的猛将能有多少？

而且就算是这一万七千多俘虏中，因死罪成为三等折罪兵的人里面，有这样的猛士存在，他也不一定能够撑到军功圆满那天。

毕竟他们的配置，只有简单的刀枪剑戟，连最基本的防御铠甲都没有。

战场之上，除了击杀敌军的攻击力之外，自己的防御力也是重要因素。

赤膊上阵的猛士，纵然大杀四方，也难免暗箭偷袭。

当然，如果有人真的能够靠着攒军功，一步步杀到满足赦免的条件，朱由榔也不会吝啬让其免死。

因为在杀敌这么多的过程中，他曾经犯下的过错，怎么着也得弥补回了大半。

除了杀敌之外，三等折罪兵也与其他两等一样。

若是没有机会上阵杀敌，或是自己不想去拼死搏一搏军功，同样可以通过服“苦役”解决。

不过因为自身屠戮百姓，实在是罪孽深重，需得服苦役三十一年，方可获得自由。

服苦役的时间，也可与军功等量折算。

比如说一名三等折罪兵，杀敌十人，那他的苦役时间便可折算成十年。

同理，十年苦役也可折算成杀敌十人。

双向折算之法，也为他们获得赦免，提供了更多可能。

但想要真正从折罪营中走出来，绝非容易的事。

朱由榔甚至可以预见，某些三等折罪兵，从青壮时被编入折罪营，熬到自由时已经是白发苍苍老叟的场景。

不过看起来残忍，其实这已经是对他们极大的仁慈了。

因为这世间，从来就没有善恶无果的说法。

轻易就免除了他们的死罪，不只是对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不公。

对在乱世之中艰难保持善意，不屠杀无辜的各大军阀麾下兵丁，更是不公。

折罪营进一步完善的规定下达。

很快便从大战之后多达一万七千多的俘虏中，甄别出了一等折罪兵五千，二等折罪兵三千，三等折罪兵九千。

折罪营数量瞬间过万，单靠赵猛这个粗人，压根也无法管理。

于是朱由榔大手一挥，直接将这些人以府军卫成熟的营连制度划分。

折罪营还是赵猛兼任营长，归为朱由榔本人直接指挥。

赵猛之下，由府军卫出两人，担任正副连长，管理五百名折罪兵。

连级之下，再无军官。

一连五百折罪兵，除了府军卫的人之外，大家都是平等，都是待遇一样的囚徒兵。

因为折罪营的特殊性，朱由榔也单独立下了规矩。

他们始终是囚徒兵，就算人数已经快赶上普通的府军卫一个营了，但也不可能真的把营、连级的军官拉过去。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