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天命,爷来了

王府自己产的黑火药，投入使用时，效果远远不及从葡萄牙红毛鬼那儿买来的。

一杆杆火绳枪在用原装黑火药时，一百步还能造成杀伤力，但换上自己造的黑火药，就算装上两倍的量，六十步就疲软了。

甚至因为威力不足，连火绳枪射击精度都受了影响。

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原材料，效果竟然差了这么多，如果不是时代限制，朱由榔都要怀疑那帮红毛鬼搞什么科技垄断了！

好在刘竟这家伙对火器有点天赋，经过自己的多次试验与趁着前两趟交易时与葡萄牙人沟通，终于搞清楚了问题所在。

原因还很简单，就出在黑火药的原料上。

首先是木炭，人家红毛鬼们造的黑火药，用的是正儿八经的赤桦木木炭，这种木炭燃烧性能猛，对黑火药的威力增幅极大。

在葡萄牙人的老家欧洲，赤桦木森林多得数不胜数，高品质的木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经过刘竟的试验，除了赤桦木，还有一些楠木烧制成的木炭，效果也差不多。

可偏偏，这两种木材在大明都是名贵木料，在历代王公贵族修宫殿、造陵墓的疯狂砍伐下，如今价格已直追黄金，还是有价无市那种。

除了木炭外，还有硫磺。

大明的硫磺基本上都是从硫矿石里面提取出来的，纯度比较低。而人家欧洲地中海沿岸活火山很多。

葡萄牙人用的是从西西里岛活火山口里面采出来的高纯度硫磺，黑火药质量能不高么？

扯犊子啊，一袋小小的黑火药，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朱由榔得知这个情况的时候，恨不得把那些滥用名贵木材的达官贵人给喷死。

问题根源找到了，破解的办法自然是有的。

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钞能力！

赤桦木等名贵木材大明不是没有，只要出得起价钱，那些还未成材建造宫殿的半大小树还是能凑上一凑的。

取自活火山的硫磺大明也有，那些中药铺的药材柜子里面，精品硫磺甚至有从琉球远道而来的。

一番大规模的采购下，肇庆府卖名贵木材与药材的商人，都凭空增加了四五倍。

自然而然，王府内帑也在肉眼可见的缩水。

八千斤高品质黑火药，光是保守估计花在这上面的银子就超过了十万两，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被木炭与硫磺给占了。

“买枪造火药，原本可以支撑多年王府内帑二十多万银子就出去了。”

“再加上其他方面的物资准备，就算是金山银山也扛不住。”

“打仗就是打钱啊！”

恍惚中，朱由榔似乎明白了，为何大明已经初步进入热武器时代，甚至军队中都已经规模化装备火铳了，还能被拿着大刀弓箭的满清建虏给打得七零八落。

或者说，华夏大地的热武器发展，为何到火铳这儿就停滞了。

源头可能就出在自产的黑火药上。

当然，一个王朝的衰落，原因有很多方面。

就算大明自产的黑火药与西方威力相同，以崇祯年间朝廷的腐朽情况，火器又能发挥什么作用？

别的不说，单单是造火器的银子，朝廷都拿不出来。

更别提像朱由榔这般，直接烧掉十万两纹银，就为了造几千斤纯正的黑火药出来。

与刘竟一起走进制作黑火药的区域，看着其中一名辎重队成员将新调配制造出来的黑火药，用纱布筛子筛成均匀的小颗粒。

再将筛选后的黑火药交给旁边的助手称重，用几层易燃的火纸小心分包成枪管大小的团子，朱由榔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个时代使用火器，不管是大明还是那些葡萄牙人，都是直接将黑火药倒进火绳枪内，再填装子弹压实。

讲究一点的，甚至还用牛角来携带火药，便于装填。

但这么操作耗时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