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中)
不好,公子留我这样个好吃懒做的人在府中做甚?”
“原来是为这,魁叔,我刚好想去山上逛一遭,您就帮我备好马——阿童到底是孩子不懂事,哪比得上你?”
“好好好,老奴这这就去办。”魁叔赶紧去办,又叫厨子做了伯喈小时候爱吃的点心装在油纸中,放进荷包系在马鞍上。一切准备就绪满面红光地牵着马在大门口等着。
伯喈披着火红的狐裘出来,接过马缰转身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前那棵玉兰。
“好久没看过玉兰花了。”
“公子,这棵树已经几十年没开过花了,倒是山上有成片的,花开之时足足延绵了十里。”
伯喈抬头望着远处那群苍翠的山峦:“魁叔口中的山莫非就是那一座?”
“嗯,公子可有兴趣?”
伯喈摇摇头,想着还得回去过年,怕是等不到了。
“驾!”
杨家庄,年轻的少庄主撑着头,百无聊赖地提着一块玉佩发呆。
庄客进来报:“公子,外面有个红衣服的人说要见您一面。”
年轻的少庄主一下提起精神,收好玉佩:“快叫他进来!”
昨夜书信寄来,兴奋得孤澈一夜没睡,好久没见了,也不知哥哥怎么样了,一定要向哥哥请教下武艺。
可当见是个比自己还矮一个头的白秀公子,孤澈差点没笑死,这还是记忆中那个一直护在他前面的顶天立地男子汉吗?
当然,还是藏不住的激动,一见面就张开双手要抱抱:“哥,我想死你了!”
伯喈很敷衍地回了一下:“嗯,我也想你。”说罢任凭孤澈这小子在自己身上乱蹭,伯喈很不爽,这东西吃些啥?凭啥长这么高?
“师哥,我已经派人打听好了,守塔人今日有事回乡,等吃过午餐我们就去。”
“嗯,希望这次师傅不会失望了。”
伯喈和孤澈是师弟,二人皆从师于当时有名的药仙华佗门下,在师傅身边二人除了平常的一些医学知识外听得最多的就是一个名“瑶”的姑娘,每当师傅谈道“瑶”总是两眼放光,比寻了千年人参还兴奋,可过后总是长长的叹气,说是有样东西落在那了。后来师傅云游四海,伯喈丧母,孤澈偷偷参加起义,三人的距离是越来越远。去年伯喈故地重游当初求学之地,遇到孤澈的旧奴,才知道他们已经迁居瑶山一带。叔父因为孤澈参加过起义,就不准伯喈与他再有任何瓜葛,只好打着闭关的旗号偷偷跑来,本是想先过一段时间再去,可昨夜挑灯夜读时,狂风骤起,还来不及关窗,火苗就扑到了书柜上,慌乱下伯喈打翻了一墙古书典籍,也触碰了那段尘封多年的秘密。
伯喈双手颤抖,泛黄书页上的寥寥几笔,却是一个可以改写历史的绝密天机。伯喈再也等不了了,他的国家,他已经不想看着他继续腐朽破败下去了,他渴望的,是一个盛世,一个自己全力以赴,亲手打造的太平盛世。连夜修书,他迫不及待地要孤澈与他一同分享。
塔很老,多年没有修缮过。这里人也说不清楚是几代以前建的了,只知道这里供奉着一位仙姑。不过自明帝梦金人后,佛教便开始兴起,又是独尊儒术的朝代,香火是越来越少,若不是这里的人上山砍柴打猎为图个平安来这上柱香,香火什么的怕是早就断了。
伯喈和孤澈都对着神社里那位彩塑的仙姑拜了拜。
望着塔中错综复杂,盘盘而上的阶梯,二人决定分头找。伯喈每走一步都很小心,他细心地听着周围的动静,直觉告诉他这绝不仅仅只有他和孤澈两人,他甚至觉得自己身后就跟着一个人。
“孤澈?”伯喈声音很小,却依旧回荡在空荡荡的塔中,半天等不到回应,伯喈又唤了一声,依旧没有人应。“糟了!”伯喈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