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鸡毛当令箭(六月初十)
,即便是族长李丰收也没有推辞的理由。
李满园没想到他二伯提议的人选竟然是李贵林,心中尤为失望但却是无可奈何——长房嫡孙地位尊崇,说话办事可代表整个氏族,故而在大事中的排位高过所有叔辈。
无故被撤换下来的李满坛内心跟李满园一样的充满失望,一样的无可奈何——可谁让他先前不曾似李满仓进城卖菜,和城里人做过生意呢?
不然,今天他即便不能跟长子嫡孙的李贵林争位,但也不至于连李满仓都比不过。
由此李满坛便在心里发了狠:今儿家去后他一定要督促两个儿子好好地给孙子们念四书——现他俩儿子虽说一个也没能赶上满仓家贵雨贵祥兄弟进城念书的好时光,但他的孙子,却绝不能再落下!
至此,午晌酒席的位次方算是定了下来,其中:首席的主位依旧是李春山、李高地,上手李丰收、李满垅,下手谢子安、李满囤,打横李满仓和李贵林;次席的主位是李满坛、李满园、上手李贵金、李贵畾,下手李贵鑫、李贵雨,打横李贵富、李兴和;余下的李贵银和李贵祥则分挤次席的两个桌角。
男席议定,李高地又问女席。闻言李满囤就是心里一咯噔——他家红枣年岁还小,而请来的妹子桃花虽说能进月子房帮衬儿子洗三,但终究只是个出嫁女,是外姓,并不能以李家妇的名分出面应酬。
故而今日他家就没有合适的女眷能够出面应酬谢大奶奶!
“还是去岁年底的时候,”李满囤斟酌说道:“谢家送来的节礼有谢大奶奶给我家里的头面和布匹以及红枣能带的孩童的锁和镯子。但这一次端午节礼,并没有谢家大奶奶专与我家里的东西,而且这拜帖里也没说有女眷会来。”
“不管来不来吧,”李高地出声道:“咱们提前预备都是没错!”
“贵祥,你去把你奶和族长伯娘请来,告诉她们有事商议!”
耳听他爹让请后娘于氏,李满囤心里膈应地慌——千防万防,终还是棋差一着。
先前跟着她爹身后,红枣把两房女眷和钱氏李玉凤请进东厢房了。当时陆氏进门瞧见郭氏在颠黄瓜条,立刻笑道:“还忙着呢?”
郭氏回笑道:“差不多了,这就好了!”
说着话,郭氏旋即就收走了装黄瓜的钵头,还有砧板和菜刀。
目送走郭氏,陆氏走到背对着门在几案上忙活的于氏身边细看了一会儿,方才笑道:“小婶子,还是您手艺好,扎的这个花篮,真心好看!”
“这花篮原是红枣扎的,”于氏笑道:“红枣这孩子谦虚,非得让我给她改改,这不,我就再帮她整整!”
送茶的红枣……
对于于氏的话,陆氏下意识地看了看红枣,然后岔开话题:“这篮子里的花,可真是稀罕。除了玫瑰和百合,其他几样,我竟是从未见过!”
“可不是吗?”于氏接道:“这几样花我也是今儿刚听红枣说才知道,这粉红色的叫荷花,就是刚进门时桥下河里的长的那个花,那个球一样的叫紫薇……”
李贵祥进屋的时候,几房女眷正围着于氏和两个花篮轮番地闻嗅花香,争论玫瑰茉莉荷花百合,到底哪样最香。
听说李高地有事商量,于氏便端起手边的花篮,同陆氏走进了堂屋。
一进堂屋,李高地看到于氏手里的大花篮,奇怪问道:“你这提的是啥?”
“花篮!”于氏一边把花篮摆放到堂屋的几案上一边笑道:“一早红枣让我帮她扎两个花篮来装饰屋子,这不刚刚扎好送来!”
李高地点头道:“你原就爱这些花儿草儿的,红枣找你帮忙,倒是找对了人!”
李满囤瞧那个花篮红红黄黄,然后往几案上一摆确实给堂屋平添几分喜庆。
红枣这个花篮主意好倒是好,李满囤心说:但不该让她奶插手来做。现这话过了她奶的嘴,倒似她帮了自家多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