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世事两难全

魔族交好，偏安一偶，自得其乐。”

“你是殿主唯一的血脉，如果可以，老身愿以性命相换，护你周全，纵使身死，亦不后悔。可你毕竟姓苏……”

这是灵家掌事的肺腑之言。

说到这时，掌事亦老泪纵横。

当年的红衣入世，带给了魔殿无限的风光，魔殿中人无不心怀感激。

可苏家覆灭，魔殿亦被殃及池鱼，如今更是被逼得进退两难。

“不必说了，我都明白。母亲已经离世百余年，魔殿还能顾念着这些情谊，已足矣。”

苏青衣轻轻用青衣擦拭着这位年迈的灵家掌事的脸庞。

他不再年轻了，他可是苏青衣母亲的长辈。

他只想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履行好自己的使命，维护好大陆东部的安宁。

灵家掌事在苏青衣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苍老了百岁。

“雅雅。”

这一次，灵家掌事没有唤她圣女。

灵雅雅走上前去，轻声应道。

“掌事，我在。”

“世上最难的事，便是两全其美。这一趟，我陪他去向流云魔尊赔罪。你……就自己回魔殿吧。相信再给你一些时间，你一定能成九阶，成为魔殿新的殿主！”

“掌事，要去一起去，要回一起回！”

“不，我不回了。我年纪大了，能为魔殿做的事情也不多了。从今天起，灵家便以你为首。”

“往后的日子，我将以性命护住殿主的血脉，直到我战死！”

世人常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可灵家掌事这如同交代后事般的话语，却听得在座数人心中悲凉不已。

灵家掌事是魔殿三位掌事中年纪最大的，约莫还剩下数十年的寿命。

可他瞧起来，分明像是还能再活两百年。

“不，掌事……”

灵雅雅眸中滑落两行清泪，刚开口就被灵家掌事抬手打断。

“雅雅，好孩子。快回魔殿去吧，你可是魔殿的下一任殿主，要替我这个老家伙，守护好大家，守护好这片土地！”

说话间，灵家掌事的鬓发和皮肤竟然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起来。

不过片刻的功夫，灵家掌事竟已是满头白发，脊背微驼。

“平日里呐，不肯服老，总觉得自己应该再年轻些，可岁月，它不饶人呐！”

灵家掌事朗声大笑，笑声不止。

他抬起手，只见一阵黑雾卷起灵雅雅的身形，便往着千里之外飘去。

那是回魔殿秘境的方向，亦是灵家掌事心心念念的家园。

“走，去见流云魔尊！”

苍老了百岁的灵家掌事大手一挥，语气豪迈。

再偏头，那阵黑雾已经失去了踪影，更是瞧不见那灵雅雅的身影了。

“灵掌事，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苏青衣看着灵家掌事的所作所为，鼻子不禁有些发酸。

“不，你不明白。”

灵家掌事缓缓偏过头来。

满头白发的老者，此时面露慈祥的笑容。

“我的妻女，为奸人所害，有一段时日，我日日抑郁。那时候你母亲尚且年幼，她的活泼灵动，带我走出了人生的低谷。”

“我看着她长大，就像是她替我死去的女儿活着那般。后来，她更是亲手除去了那奸人，为我妻女报了大仇。”

“在我的心里，她就像是我的女儿，也是我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