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裙
“你应该知道洗漱用品放在哪里。”樊知英仿佛是看不见路南瑶脸上笼罩薄薄一层黯淡颜色。
路南瑶颔首:“知道。”
她再回神,樊知英已经站在阳台上洗衣机旁边。长身玉立,细腰长腿,身影被月光模糊了轮廓,但架不住身形好看。
听见轻盈脚步声渐远,淋浴间的门轻声关上,樊知英方缓抬乌眸。
她左手压在洗衣机上,精致骨骼像雕刻家手里的作品,等睡衣在洗衣桶里过了三四遍清水,她弯腰捞起顺滑布料,恍如伸手碰到清亮的水。
那家超市不大,买东西总踩雷,难得也有购物体验良好的时候。
樊知英打开吹风机,左手臂穿过两边袖口,把重量为零的睡衣挂在手臂上慢慢吹干。丝滑料子犹如温柔的海,在风力的作用掀起无边浪花。
吹了四五分钟,她伸手默默较厚实的地方,衣领处仍有湿润感,无奈把风速调到最小,接着吹干。
等到睡衣彻底干了,樊知英走到门边,屈起手指敲了敲玻璃门。
路南瑶很快应答,伸出半截水珠满布的乳白色手臂,纤细手指对着空气胡乱摸索一通,樊知英见状卧蚕不可察地鼓起一些,手往前面递过去几寸。
只见,挂着水滴的指尖一下子握住樊知英的手,下一秒,路南瑶反应过来,手指像被火撩到似的,立刻松开手顺势接走睡衣。
樊知英目光落在手上未干的破碎水珠上,神色不明地转身,脚尖不小心踢到墙边晾衣杆,她置之不理,拖着脚步走回沙发附近。
结果就是因为她懒散习惯了,没有立即捡起地上的东西,路南瑶打开浴室门,走过蒙蒙雾气,冷不防晾衣杆绊倒,毫无准备脚滑,肩膀撞在冰硬墙壁上。
樊知英听见低低的闷哼,身子立刻转回来,此时路南瑶蹲在地上,右手捏住了左脚脚踝。
显然是扭到脚了。
樊知英黛眉紧蹙,长腿从沙发上迈过,表情凝重走到路南瑶面前。
“很疼?”
路南瑶嗓音变了调:“不疼。”
她说话的时候捂住脚踝的手一直在颤抖,樊知英看在眼里,很难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所以樊知英伸出手把人扶起来,站直的途中路南瑶又轻哼了一声,却是刻意压抑的声音。
她眼泪都快落出眼眶,还逞强说不疼。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樊知英眉心未舒展,冷着脸扶路南瑶坐到沙发上,转而去冰箱里找冰袋。
她回来时顺手拿了一块擦手用的毛巾包裹着冰袋,坐在一边,倾身抬起瘦白小腿,一言不发握住极短时间内便红肿的脚踝。
“会有点冰。”
路南瑶听了话虽然做了心理准备,当冰凉物体碰到脚踝,仍然忍不住缩起双肩,身子往后靠过去。
柔滑细腻的布料从肩上滑落几寸,奶白色的肩头恍若轻柔云团。
左手固定好毛巾,樊知英默默抬起双目,没有一丝防备撞上一双湿润眼眸。
星眸蓄满清泪,晶莹泪珠随时要掉下来。
樊知英在这一刻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脏,直至路南瑶羞赧地别开脸,心里鼓声陡然嘈杂,东一下西一下震动她的胸腔。
半湿半干的发梢贴在白皙脸颊上,尾端微卷,看上去营造出一种自然的乖和可爱。
路南瑶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红着眼回头:“阿英——”
樊知英直接坐直身体,这个称呼毫无偏差地抚上了她的逆鳞,她凌声说:“路南瑶,你不要和我说话。”
路南瑶愕然,心里此时或多或少产生了委屈情绪,屏住呼吸努力降低存在感。
肤白如雪的小腿放在樊知英腿上,她呼吸节奏彻底乱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责怪谁。
要怪就怪她自己,一时懒惰造就了现在这幅画面。
樊知英再次开口语调仍然微凉:“还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