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
次日金辉穿过轻纱,将绚丽光斑点缀在绒皮沙发上,卧室里光线昏黄,高脚椅上的手机嗡嗡响个不停,强行把熟睡的人从睡梦中拉醒。
路南瑶浓黑纤细的睫毛颤抖着,倏尔打开迷离双眸,心跳陡然加快,她茫然无助地曲起双膝,白净脸颊自然埋在腿上。眸光似斑斓湖水,悠悠蕴出一片水雾。
昨晚经历的事就像梦,醒来房间里不见一丝一毫与樊知英相关的东西。
空寂的感觉压得胸口喘不过气来,更糟糕的是,今天是休息日,不出门的话,整天都待在屋子里,看金乌西沉,望着冷月缓缓升上来,一天的时间很久就从指缝里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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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知英下午回到住所,把刚送到门的躺椅拆开,装好放在阳台,铺上一张薄毯,明明是简单试用几分钟,一躺下,脑袋昏重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时,霞光满天,今天已是接近尾声。
她一只脚踩到地板上,反手摸到窗台上的糖果盘,随便剥了一颗放到舌尖,是薄荷味的清口糖。
这款糖果还是路南瑶挑的,小众糖果,清新绿色包装,糖果呈剔透碧色,小指般大小的花朵形状。
樊知英也不是多喜欢这种糖果,吃习惯了,不想换而已。
她懒得去思索更多细节,晚饭时间到了不起身做饭,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闲情逸致哄着她的大脑,富有力量感的手指夹起凳面上的书,不紧不慢开始阅读。
只不过在她眼底看不见情绪起伏。
晚八点,樊知英收起书,晚餐只有一片吐司面包。
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范彩雯强塞了一斤河虾干给她,樊知英受不了那个腥味,胡乱塞在冰箱,一想到做饭脑海里的第一个画面就是河虾干,这下可好,愈发没有胃口。
下次回去估摸着是很久之后,范彩雯仿佛是找到新鲜事,揪住樊知英问不停。
和那个女孩子认识多久了,现在发展到哪个地步,对方脾气怎么样……
樊知英嚼着食物不回答,只当是听见恼人的噪音。
正式离校之后整天荒废度日,今日也不例外。
第二天一早,朝阳绚烂,火红的流云一直蔓延到山顶。樊知英坐在桌前无所事事,整理桌上稀稀拉拉的杂物。
她翻到抽屉里横七竖八的一字发夹,薄唇轻颤一下,又把抽屉猛地关上。
慵懒眸子瞟到对面桌子,她愕然愣住。
鱼缸里的金鱼肚皮发白横在水面上,显然是没了生气。
待会路南瑶看到,不知她脸上会现出哪种悲伤神色。办公室里不允许养活物,孟烨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是看在路南瑶的身份上,没有提醒她,也不准他人议论。现在金鱼死了,麻烦事被解决,可以说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或许是不想第一时间看见路南瑶这个消息的表情,樊知英放下笔筒,抽两张纸巾作为掩护,不疾不徐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刚被清扫过,不存在任何异味。
她走进最里间,长指夹着一支烟,点燃但只是放着。
隔壁两个隔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个节点多的是踩点进公司上厕所的人。
可是这两个人樊知英好像认识,主要是对方谈话提到了她。
稍近一点的那个声音说:“我感觉最近樊知英变得好奇怪。”
另一个声音笑了笑问:“哪里奇怪?”
“感觉她好像变温柔了,不那么冷冰冰的,而且我发现她比以前爱说话。”
“打住打住,你干嘛老是揪住她不放。”
“你不懂,我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
“她又不喜欢你,你就别做白日梦了,好好找个男朋友不好吗,偏要追求刺激。”
听到这,樊知英无意识含住烟头,徐徐吸了口气,旋即轻呼出去。
为什么在厕所还能遇见无语的事情。
隔壁间完全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