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据理力争
巍巍大殿,一身穿华服,白发苍苍的老妇正扶着龙头拐杖急急忙忙地往殿内赶,搀扶着她的两位嬷嬷一脸担心地敦促,“太皇太后,小心脚下。”
殿内的拓跋弘和拓跋玄两父子听到声响纷纷望向大门的方向,看到太皇太后进来了,立即躬身行礼,“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板着脸向嬷嬷使眼色,两位嬷嬷心神领会地退了下去。
拓跋玄感觉到气氛不对,忙卖乖地向前搀扶太皇太后,嬉皮笑脸地说道:“老祖宗今日怎么亲自过来了,你要想玄儿了,玄儿去一趟福寿殿就是了,怎敢劳你大驾。”
太皇太后欣慰地拍了拍拓跋玄的手,“玄儿向来懂事,最会心疼老祖宗了,不像你父皇,一忙起来就谁也不见,我这把老骨头若不亲自过来,怕是连他的影都见不着。”
老祖宗说完还不忘瞪了拓跋弘一眼。
拓跋弘心虚地醒了醒嗓子,笑着将老祖宗扶到交椅坐下,“最近那些奴才倒是越发会办事了,居然敢去打扰老祖宗的清净,回头朕定要好好处罚他们。”
“好了,圣上就别在这指桑骂槐了,若是别的事,我这把老骨头也懒得管,但袁太傅是三朝重臣,你怎么可以说满门抄斩就满门抄斩,圣上可想过后果?”
“袁正通敌叛国,不判他满门抄斩何以平民愤!”
“平民愤?平什么民愤,且不说他曾救太祖于水火,对皇家有恩,你若杀他满门,你如何向五部八将四十万大军交待,又如何向万民交待?”
“何况他手里还有一个青玉阁,你就不怕他那些门生笔伐大朝书唱九州?”老祖宗语重心长地劝说。
老祖宗的话仿佛触到了拓跋弘的逆鳞,他原本挂着笑意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大袖一挥背于身后,眸子里透出了一丝皇者的傲然,“那又如何,朕是天下之主,朕难倒连处置一个判贼的权利都没有吗?”
“那也不能赶尽杀绝!袁太傅只有这么一个孙女,你不能连一点血脉也不给他留。”老祖宗急得浑身发抖,把手中的龙头拐杖用力一杵,地板闷闷地发出了“哐”的一声。
袁氏一族自领了军命,子嗣就开始凋零,家里男丁都战死在了沙场,当家主母又都病死了,好不容易留下个血脉,自小就跟着她这个老太婆在五台行宫养着,她早就把袁清念当亲太孙女了,现在圣上执意要杀袁清念,那不是在戳她的心肝肝吗?
拓跋玄见老祖宗动了气,忙的拍拍她的背给她顺顺气,“老祖宗息怒。”
拓跋弘却没有让步的意思,他冷着脸,面上看不出一丝表情,“若他的这个血脉是个泛泛之辈,朕倒很愿意留她一命,可偏生她是个长了七窍玲珑心的,若放虎归山,他日必成后患。”
“她再怎么聪慧,终究也只是个女娃娃,等及笄之后给她许个稳妥的人家,让她在家相夫教子。”
老祖宗说着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这女子一旦有了子嗣牵挂,任凭她再本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任凭老祖宗好话说尽拓跋弘依然不为所动,反而眼底渐露愠怒之色,“纵使她如老祖宗所说日后会安分守己,但也难保会有人利用她生事,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酣睡!”
“你...”
“圣上--”
正在拓跋弘和太皇太后争执不下的时候,门外的公公神色慌张地进来了,他躬着身低着头紧张兮兮地说道:“圣上,袁正带着五部八将驻扎在城外的十里亭了。”
殿内一下子静了,太皇太后担忧地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悲戚,无奈地感叹:“该来的还是来了。”
拓跋弘垂下眸子,掩下一眼冷狠,对着下首的公公追问:“他可带有军队?”
“回圣上,据探子回报十里亭外未曾见有驻军。”
“再探!”拓跋弘顿了顿,复又补了一句,“传储郎君进见。”
邢狱大牢,这里昏暗而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