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女团回忆（1）

然是，流水线般严苛近乎残忍的翻倍训练:

被关进小黑屋，接受数百台机器的强闪光灯照射，把不会眨眼作为本能；

伴随体罚的表情管理；

为维持身材体重，少到几乎没有的进食；

剥夺手机，剥夺与外界联系的控制；

从不会鞠躬被骂到习惯性鞠躬......

女生间有无处不在的“小圈子”，秦笙不会也不屑去融入。

她韩语很勉强，怕跟不上进度，便疯狂练习弥补不足，一个动作无数遍地练，体重也数斤地掉。

她本来就瘦，更是一度像只能摸到骨头，患上了精神性厌食症。

秦笙把所有的念想，都放在了测评上。

她获得测评第一名那次，得到了短暂的拥有手机的机会。

旁人都会毫不犹疑地打给爸妈，可她拿着手机，对着通讯录沉默，不知道该拨通谁的电话。

秦笙最终打给了宋展一。

从忙音到接通，不过半秒。

她独自蹲在练习室外的无人墙角，一开始只是眼眶发酸，演变为无声地落泪，到最后难过地，止不住地，单纯地哭泣。

泪水滑落整张脸庞。

哭泣声是绵软的，带着力竭的沙哑，刀一样刺进宋展一的耳朵。

他在那头急到不行，恨不能当即买机票飞过来。

当然被制止了。

宋展一无奈又满满担忧，他劝道:“笙宝，累不累啊，坚持不下去就回来吧。”

秦笙没有回答。

在长达小半年噩梦的结束后，KLT女团正式出道。

她比当练习生时，要更忙了些。

成宿成宿地熬夜练舞，跑通告、打歌、路演，因为国籍被排外，几乎所有的MV里，秦笙跟另一个中国女生季源远，拿倒数的分part且镜头镶边。

没有曝光，没有报销，意味着钱要倒贴。

她当时为了从家里出来，跟秦运闹得很难看，近乎被断掉了生活费来源。

秦笙不愿意向他，或者向任何人低头，于是靠着一天一顿地饿，从未有过的节省，艰难把日子挺过。

那段时间，她时常做梦。

梦里也置身于汹涌无际的海，是灰色的，望不见尽头的，她化身海面上摇摇欲坠，堪堪要被风浪吞噬的孤舟。

脱离过去很久，而前方希望渺茫。

——你究竟在坚持什么？

——命运真的会给予回馈吗？

这个梦，直到第一张专辑发售时才短暂消散。

因为它正式上线后的第二天——

秦笙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