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门窗没开,火烛却晃了一下。
一旁的铜镜亮起,被红纸盖住的镜面上方诡异地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小缩影。
瞧着面貌体型,正是被何以致害了的郅玙。
何以致这时还不熟悉这面镜子,也不知镜子如何运用。而这镜子只在郅玙出现那时晃了一下,之后便不再显示郅玙的身影,只留下微微亮起的镜身提示何以致,房间里的生魂并未离去。
郅玙真的来了!
何以致被吓得心都要从身体里跳出去了。
因为紧张,豆大的汗水顺着何以致的脸庞不断滑落,坐在床上的他身体僵硬得不知怎么移动,只觉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一阵阴风在这时吹起,似有看不到的黑雾紧贴着地面,缓慢地来到了内室,停在了床幔前方。
何以致控制不住自己,顿时打了个冷颤。他敏锐地察觉到左侧有东西贴了过来。
这种感觉极为复杂。
若是要说,大抵可以用阴寒之气紧贴后背来形容。
明明现今是夏日,他却在这闷热的房中感受到了一丝与夏季不太相同的冷。
这种冷不是来自冬夏天气,而是来自胆寒与惧意。
害怕到极点的何以致脸色惨白,想着原文郅玙报复自己的手段,宛如置身冰窖之中,根本无需冰霜解暑,也能在这闷热的日子里被阴冷包围。
如今该怎么办?
身子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何以致死盯着那面镜子,脑海里涌出了无数话语。
疯狂地辱骂、狼狈的求饶、胆小的躲藏——与以上有关的话在何以致的脑海里快速闪过,最后化作了散不去的怒气。有一瞬间,他恼羞成怒地想着干脆大骂郅玙一顿,傲气的死了算了。
可这样的想法出现没多久,又变成了一句——他还是想活着。
他一点也不想为了郅玙这个人丢掉现在所有的一切!他也不甘心就这样死了!
还有,眼下他不只想活着,他还想反杀这个把自己吓得寝食难安的郅玙,绝了对方害他的心思。
可要如何做才能成功?
他实在是不聪明,一时想不清楚,就紧张地紧咬着下唇。等到身后的发丝没有经过风吹却动了一下后,他屏住了呼吸,求生欲迫使不清楚的头脑迅速做出反应。
电光石火间,何以致回想起了原文中的一段剧情。
在原文前期,害郅玙的反派不只有何以致,还有一个叫做庆望的人同样很惹人讨厌。
庆望是清宗的大师兄,表面上看是风度翩翩的君子,其实与郅苏一般都是生性阴毒的人物。据原文所说,郅玙厌恶庆望的心不比厌恶何以致少多少,故而等处理完何以致后,回到清宗的郅玙在报复郅苏之前先把庆望收拾了。
说来不堪,郅玙找庆望的那日,庆望正在床上摆弄自己。
庆望喜好扮作女子,想要依靠在身子魁梧的男子身旁,心里是既羡慕女修可以涂抹胭脂水粉,又觉得男扮女相丢人,不敢把自己的心思暴露,致使压抑过久,脑子多多少少有些问题,私下里的行为也是越发的恶心病态。
也因庆望的喜好不同于常人,他纾解烦躁的时候,通常是靠在下不是靠上,与正常男子不同。
郅玙不了解庆望,不知庆望的喜好,去找他的那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而郅玙受脑内淡情忘爱的限制影响,从小到大都没有正视这方面的事情,即便在过往意外遇见这事,也会在第一时间避开,然后淡忘,对这样的事情并不熟悉。
甚至可以说,这是想要断情绝爱的他永不想触及的领域。
毕竟贪欲大了,人就容易乱心。
所以那时的郅玙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一幕,顿时被脑海中避开此事的禁锢影响,忍着恶心,提剑转身离去。
然而事情到此并为结束。
原来生性正直的郅玙在被人暗算数次之后,性格逐渐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