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目光,他又讪讪的咽下了准备阻止的话,移开了脸。
单看表情,侍从没看出何以致舍不得蓝丹被霍隼拿走,但看何以致的手指,侍从又觉得紧紧抓着衣服的何以致可能不想把蓝丹交给霍隼。
侍从心说,如果那手不是心痛万分地放在衣服上,八成会放在霍隼的脸上,狠狠地抓上一把。
少府主好像……很肉疼的样子?
不管肉不肉疼,被抢走了蓝丹,何以致还念着另一件事。
他要去清宗看热闹。
霍隼仍是不同意。
他被霍隼闹出了火气,吼了一句:“为何不能去?!左右他们也没有证据,他们难不成还要我为没影的事给清宗赔个不是?还有,你是我天玄府养的狗,主子被误会,你不帮我解决,只叫我躲了去是什么道理?”
他不说还想不起来这事,一说到这里,看霍隼更不顺眼,就道:“废物!如果你处理不了眼下的事,回府我就让屏奴顶替了你的位置。”
一直老实任骂的霍隼听到这里抬起眼,一本正经地问:“舍得吗?”
“什么?”
何以致没能理解他的意思。
他慢声道:“少府主如此宠爱屏奴,舍得放屏奴离去吗?你不是说过屏奴是您的狗,也是您唯一会养的狗吗?”
他边说边压着身子往何以致这边靠近,颇为感兴趣地问:“少府主如今的意思是……”
“您。”
“想把屏奴给府主。”
“换我当您的狗吗?”
何以致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说这种话,被他弄得大脑空白了片刻,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过后,一旁的侍从立刻低下头,不敢去看对面的霍隼是什么表情。
被打后,霍隼修长的手指慢慢地从眼角往下移动,圆润的指甲轻轻触碰着红起的肌肤。一红一白,艳色勾画出几分不纯的散漫与危险。
当着何以致的面,他细细地摸着自己脸上的伤,那双眼睛不再弯起,但嘴角的弧度却比之前来得开心。
何以致发誓,被他打了还感到开心的人除了屏奴,就只有霍隼了。
虽是不想承认,但何以致怕这样的霍隼,完全被霍隼这个反应震慑住了,缓了许久才找回了一丝底气和声音。
“少说废话!如今我就要去清宗看看,你若是能办到天玄府里还有你的一席之地,你若是办不到我肯定让父君赶走你!”
他放了狠话。
霍隼却完全不怕,只好脾气地说了一句:“是。”
霍隼道:“既然少府主执意要看这个热闹,属下必然会让少府主看到这个热闹的。”
“就一只眼睛而已。”
北方,断崖旁。
身着白衣的清宗宗主郅环一脸复杂的望着前方的郅玙,与受了伤的儿子说:“医仙谷的人也在这里,我会给你再找一只不错的眼睛,你也别想太多,郅苏毕竟是你唯一的弟弟,他若也能习得你学的功法对清宗而言百利无一害,日后遇到难事也能帮你分担一些。”
“玙儿,你别认为这是爹偏心郅苏,而是你的出身和郅苏不同,拥有的一直都比郅苏多。郅苏心思重,本就觉得自己比不得你,如今又坏了眼睛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你作为他的血亲,难道不应该在这时挺身而出带着郅苏走出困境吗?”
他就这样一句一句说个不停,可对面的人只是背对着他坐在巨石上,宛如像是一尊无悲无喜的石像。
等他说烦了,不愿意说了,郅玙才道:“我还要忍他多久?我还退让到什么地步你才满意?”
郅玙冷冷地说:“你总说我有的东西比郅苏多,那你能告诉我,我的处境比郅苏好在哪里?是顶着清宗宗主嫡子的威名却没能进过正殿,见过师祖?还是遇事要迎上去,好事善名却得让出去?亦或者是因为庶弟病弱必须处处退让,以至于马上破境都拿不出蓝丹给自己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