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郅玙消失的第五天,镜宗的人也找上了天玄府何家。
门前打扫的弟子瞧见镜宗宗主的青兽车架,在心里忍不住叹道:这是第三批为了郅玙找上天玄府的人。
瞧他们的架势,显然是认定了郅玙的消失与天玄府有关,而他们之所以这么怀疑天玄府,都是因为天玄府的小主子与郅玙关系不睦。
甚至可以说这两人不合到了如果有一方出事,另一方就会被视作凶手的程度……
因此,那位清宗的郅玙一消失,天玄府的小主子就成了被怀疑的对象,但因天玄府在宗门之中地位极高,与上界关系颇深,导致来此的人纵然不满,也要压着火气不敢放肆。
“这是没完了!”
金色的烟云飞鹤服纵然贵气雅致,却掩盖不住主人家一身戾气。
身着金色华服的英俊男子背着手站在窗前,瞧着天上奔来的车架,用不悦的表情对身后的人说:“他们都来我天玄府作甚!清宗又算什么东西,也敢为了郅玙找上我们天玄府!还有,郅环那个老匹夫也是可笑!郅玙在家的时候他偏宠妾室生的贱种,对郅玙不管不问,即便知道你打压郅玙,也不曾帮着郅玙美言几句,如今郅玙不在了,他又来哭天喊地,活像是他有多看重郅玙!”
这人骂起人来没完没了,叫骂时纵然生气,也没忘了去打量房中另一个人的表情,见对方没有反应,方才继续往下说:“这些不知眼色的贱东西,退一万步来讲,即便郅玙失踪与你有关,即便你真杀了那郅玙又能如何?他郅环难不成要你给郅玙偿命?”
这句偿命被人刻意加重了语气,拉长了音调,显得尤为可怕。
听到这句话,背对着天玄府府主何欢的人忽然小声地吸了口气。
像是心虚一般,这人先是屏住呼吸,然后又觉得这个动作暴露了心思,便装模作样地挺直了腰,转过身大声说道:“父君这话是怎么说的,我跟郅玙消失一事毫无关系,我行的正坐得直,也不怕他们来问!”
说罢,他眉眼上抬,带着不以为意的表情看向自己的父亲。
可房中的何欢这时却不说话了。
何欢打量着对面坐着的人。
那人身量不高,有着一头宛如海藻般柔顺蓬松的微卷长发。
因为血统的原因,他的发色不是常见的黑色,而是灰白色。虽然发色不好,但看着并不暗淡毛躁,反而像是一匹流动着柔光的丝绸。
不过与柔顺的发丝不同,因为性子野时常跑出去玩的缘故,他的皮肤被太阳晒成了麦色,左右眼下有着三道对称的金痕,瞧着颇有些华美邪魅韵调,衬得他越发不似好人,只将蛮横霸道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
单论面相,这人绝非善类,但他鼻头小巧圆润,脸也不大,眼睛形状是圆而眼尾上挑,整体合在一起看去不是很聪明,瞧着坏也坏得浅薄易懂,绝不是那些颇有城府的奸诈坏种。
有着这副面相,纵然外人不敢在何欢面前提起,但在私下里也曾议论过、嘲笑过,说天玄府府主何欢的儿子是个嚣张跋扈的恶徒,却也是个很蠢很笨、没有天玄府一日都活不了的恶徒。
因此,当何欢察觉到长子何以致身上的异常时,何欢心里确定了一件事。
“以致,你真的与郅玙失踪一事毫无关系吗?”
以为自己装出了无事发生,其实身体抖得像个筛子一样的人顿了顿,先是克制住了自己发抖的冲动,带着与以往无异的表情,底气十足道:“没啊!”然后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人虽是板着脸看着无所畏惧,身子却再次抖了起来。
被他这副样子弄得有些发愁,何欢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得道:“没有就没有吧,你也无须害怕,即便你真的害了郅玙,我也不会让人动到你的头上。他郅环若是懂事,就该懂得他应该放手了,他若是不懂事,我就灭了他清宗,看他如何嚣张!”
其实何欢这话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