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闭眼睛,仍旧是害怕到完全不敢妄动的样子。
直到感觉陆云门把白鹞拎走,她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了一点点眼睛。
白鹞已经立到了对面的屏风架子上。
阿柿松了一大口气,轻轻地问陆云门:“那只鸟,它叫什么名字呀?”
“它还没有名字。”
陆云门看着阿柿的鼻子尖。
上面,沾着红豆泥。
她的鼻尖本来就圆翘,红豆泥粘在上面,就像给鼻尖戴上了一顶小小的红帽子,让人很难不去留意。
“这本是有人送予我长姐独子的贺岁礼。”
他平静地将视线从红鼻尖上移开,只看着小姑娘的圆眼睛。
“但她那独子尚且年幼,长姐怕他不知分寸、被它伤到,便把这只白鹞寄养到了我身边。待长姐的独子稍大些,我便会将这只白鹞还回去,由他来为它取名。”
阿柿的眼中现出了不解:“你把它养大,却连名字也不能给它取,还要把它给别人?”
她似乎很为他生气:“凭什么呀?”
陆云门笑了笑,向着白鹞望了一眼:“能与它相处、陪它长大,便已经是一件趣事了。我也从中获益甚多,十分知足。”
“好奇怪呀。”
阿柿问:“你不喜欢它吗?”
少年顿了顿:“为什么这么问?”
阿柿:“如果是我喜欢的东西,我才舍不得再给别人。”
就算毁掉,也绝对不给。
少年的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看着她,未出声。
阿柿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她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仰起头,又开始兴致勃勃地望向白鹞。
忽然,她的神情凝住。
在明显犹豫了一小会儿后,她认真地看向陆云门:“我能给它点一支香吗?”
“它的身上缠着一只很虚弱的独眼鬼。好像是因为被它啄瞎了左眼,心中有怨,所以不肯走。”
她又盯了盯白鹞。
“那只鬼已经很虚弱了,对我造不成任何威胁,只用花一点点力气就能驱赶走。但如果让那只鬼一直留在它身边,很可能会让它变得容易生病。”
陆云门定定看着阿柿。
白鹞甫一出生就被迫同它的双亲分离,因此生性刁恶,刚被送进他长姐家中后不久,便啄瞎了养鹞内侍的左眼。
也是因为此事,他的长姐才将这只白鹞交到了他的手里。
可这件事在发生的当天便被捂了个严实,根本就没有传出过。
“对、对不住!”
阿柿见陆云门没有出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后悔地扯了一下胡服的革带。
“是我冒犯了。”
她急得小拳头都握了起来。
“贾明同我说过的,不可以随便把看到的事情说出来,不然会让别人讨厌……但我真的不是坏心,我只是喜欢这只鸟、不想让它生病!”
陆云门略一思忖,向着屏风轻一呼哨。
白鹞顷时展翅,飞落到了他的肩头。
待白鹞收翅后,陆云门看向阿柿:“你想怎么做?”
阿柿的圆眼睛慢慢睁大,欣喜地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他没有生气,愿意让她帮忙驱鬼。
“谢谢你!”
她转身跑去屋子角,蹲在一个大箱子前,丁零当啷地翻找起来。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衙役的敲门声,说是李县令在等陆云门的回话。
陆云门看了看阿柿,把衙役的话译给了她。
阿柿的小虎牙“唰”地就消失了。
但她很努力地把失落藏起来,昂着笑脸:“嗯!你去忙吧!”
她拍拍胸脯:“我会把东西都准备好,等你下次带着大鸟来,我就可以立马把它身上的鬼赶跑啦。”
陆云门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口。
但走了两步,他还是在门前停了下来,扭头冲着阿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