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回话,耳畔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林业绥见女子再没有走动之意,鹅黄纱衣算不得多厚,便连乌发也浸着湿意,他随手拨弄了下火炭,哑笑道:“我没有责怪之意,你可以过来。”
宝因笑着卸下心防,走去坐床边。
林业绥这才瞧清女子眼尾及眼下泛红,探手摸去:“眼睛怎么红了。”
宝因滞了下神,想起春昔院的事,自己在那哭过一场,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回来时被风迷了眼。”
林业绥也没说话,只是拿过巾帕,放轻力道为女子擦湿发。
两人一时无言,只余风声呼啸。
“三妹妹病了,我在那守了会儿。”宝因有些不习惯男子的缄默,抿唇解释道,“回来太晚,担心爷睡了,才想着来这儿睡一夜。”
正屋一直燃着烛火,林业绥没去拆穿,长指抚过女子柔顺的长发:“明日让童官为你去请一位梳头娘子来。”
听见男子的话,宝因装作不懂,眨眼道:“不是有李嫂子吗?”
林业绥细微的叹息声中似有愠怒跻身其中,他知道女子是不会与自己诉说委屈的,只好陪着嗤笑道:“你倒是客气,喊个下人做嫂子,还平白为我认了个兄长。”
宝因察觉到他的怒气,反坦然作笑:“爷都知道了?”
湿发擦干,林业绥将巾帕扔到立在东墙的横杆上,为女子挽发:“我说过,你是绥大奶奶,府里的事全由你做主。”
话是如此说,可姑氏不能不敬。
宝因把玩着手里的白玉簪,掩好心绪,嗟叹:“太太是生下爷的人,这些年能有个体己人不容易,敬着点也没什么。”
郗氏丧母本就可怜,后因这事被身边众人嫌恶,多年只有吴陪房在身边,与她知冷知热,几十年的情谊也非自己能比。
林业绥稍弯腰,从女子掌中抽走玉簪,插入挽好的髻中:“本朝讲孝,而非愚孝。”
“幼福知道了。”
一番试探,宝因笑意浮上嘴角,好戏即将开场。
半晌,她又打趣道:“爷怎么会挽女子的发?”
林业绥没应答,掌心覆在女子颈背,薄茧使人酥麻颤栗。
“今夜在这儿睡还是回去?”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