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直走在第三个岔路口左拐再行两个岔路再右拐便到了。”
“什么?”
玄荔一惊,回头望了一眼马车的车身,又看了一眼一丈宽的巷子,心中忽然气急,本想拂袖而去,却记得郑太后的嘱托,若是不出意外,这个沈裕安便是她未来的驸马了。
小巷难行,她繁复的衣装几乎要蹭到左右的泥墙上,玄荔的身后跟着七八个侍从,不像是要去看望未来夫婿,更像是去找麻烦一般。
每行一步,带着自己的念头,她便又能想起来自己无数个去找颜秉之的日子,她每次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但是这份心思的确是难以捉摸,少女怀春便是如此,她觉得的是,只要能见到他,便是一日的明媚。
玄荔吐出来一口浊气,抚平自己的心绪,将那份心酸咽下,母后说了,那沈探花也算是个青年才俊,再不成,她日后便一个人在公主府生活,也是潇洒自在。
沈裕安的院门是紧闭着的,门前很干净,几乎一尘不染,院门虽然斑驳,但也看得出主人的细致来,扣环上也是干净,除了锈迹之外便只有寒酸。
侍女扣环后,院内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过来开门。
来人是一位身着灰色布衣的男子,有论是道,看人先看衣,玄荔顺着这人的身量再往上看,落在这人还算是俊秀的眉眼上,眉眼倒是俊秀,只是眼眸之中满是疏离,看着叫人有些不敢靠近。
沈裕安似乎是很惊讶玄荔的到来,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也知道,面前这位五公主是自己未来的娘子,或许不应该这样说,他是要入公主府的,应该说他是五公主的驸马才对。
他虽寒窗十余载,但是只学了些墨水在肚子里,要是说如何与女子相处,他是真的一窍不通,且,沈裕安颇有些不自在地抬眼看了一眼玄荔,只觉得她光彩照人容貌姝丽,断是自己不敢高攀的。
若不是……若不是那位承元公府的颜公子对五公主无意,这门亲事是万万落不到自己的身上,沈裕安垂在身侧的手不自在地握了一下,只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窘迫。
他在独思的时候玄荔亦是在打量着他,她的心中并未起多大的波澜,自从母后与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她便只想着嫁一个人,从此逃离去维吾尔和亲的命运罢了。
“不请本公主进去坐坐么?”玄荔扯着唇角笑了笑,将自己在镜中练习过千万遍的,最为妩媚诱人的笑展露出来,一字一句轻声说道:“沈裕安?”
她的笑的确是练过千万遍,就如花楼里的妓子一般,看得沈裕安一愣一愣红了脸,明明面上看起来斯斯文文不苟言笑的人此时就如同处子一般惹人怜惜。
玄荔亦是一怔,颇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她从未见过颜秉之这样,也未见过其他男子会红脸,怎么这人还就如此,叫人不知所措。
沈裕安微侧身,在脑中飞快地思考了一遍屋中有没有杂乱的地方,才放心让她进去,只是行踪担忧居室简陋,会让她觉得不喜。
玄荔的步子往前走了一些,又顿住,在他的面前站定,然后直直地看着他,直到他面色愈发羞窘才满意收回目光。
“本公主就不进去了,”玄荔笑了笑,见到他面色的失落时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忍,改口说道:“不如沈探花陪本公主去街上走走如何?”
烈日灼人,并不适合出去走动,沈裕安望了一眼她气定神闲的模样,然后说道:“好。”
走出巷口之后,玄荔便挥退了跟从的侍卫,而是与沈裕安单独走着。
沈裕安的身量也很高,伞被他牢牢地握在手中,给人一种安心感,至少玄荔此时是如此感觉的。
她只要稍稍侧首,便能看见他的身影,便能有所回应。
“公主,可是要歇会儿?”沈裕安的声音很轻,轻到似乎怕惊着她一般,似乎她是一个易碎品,而不是嚣张跋扈的五公主。
“你不怕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