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
从福安堂回到芝兰院,还未到门口,便见雪柳匆匆忙忙地跑来,神情慌张。
明芷缓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雪柳深吸了几口气,将信封递到明芷面前:“庆州来的信,我怕是那人的,便抢先拦下来给小姐了。”
明芷面无表情,只指尖缓缓地拿起信封,看着封面几个字。
岁岁亲启。谢琯言。
明芷紧紧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她原本很幸福,有外祖母宠爱,还有俊朗聪颖的未婚夫。
可一切忽然变了……随她定亲的庆州州郡嫡子谢琯言中举之后,意欲退婚不说,还几次上门想纳她为妾,外祖母气得不顾雨天走了出去想要痛斥此不要廉耻的人,嬷嬷忙拿起伞追上去时,外祖母已经滑倒在了地上……
摔倒之后,外祖母仿佛知道自己时日不多,逼着母舅去将她的婚事退的干干净净,半分不能影响她的名声,然后写了封信回京城。
那之后,祖母去世,表哥借由探望帮忙来了府中,却借酒撒疯,意欲轻薄她。事情闹大之后,舅母害怕影响了他儿子名声,便将脏水尽数泼到了她身上,说她不孝不训,在丧期如此勾引表兄。谢琯言知晓她孤苦无依,被千夫所指,也随着找上门来,软硬兼施非让她做小妾……
明芷只得假意答应,说等办完了外祖母的丧事。
因此她根本来不及传信去京城,处理好丧事之后带着盘缠连夜偷偷离开了庆州。
本以为来了京城有父亲护持,可继母阴毒、父亲虚伪……
现在预知梦在帮她,祖母也在帮她,她自己也在帮自己,她定可以变了这命格。
女子葱白的指尖划过书信,将未展开的信撕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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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轮明媚,四周的潮气被缓缓褪去,只留下远方一团无法散去的浊云。树叶沾湿雨露,湿漉漉的,鸟儿扇着翅膀扑腾而过,震起一阵水雾,
刘氏缓缓放下调羹,擦了擦嘴角:“二小姐还没收拾好?”
下人道:“还未。”
刘氏看了看时辰,又问:“芝兰院那位,可去了福安堂?”
“早去了,还在里面一起用了早饭。”
刘氏一口气堵在胸口,而后才缓缓顺出来……站起身朝明萱的梅兰院走去。
还未到,便听明萱娇气的声音:“再换一件再换一件,这头簪也太穷酸了点……”
刘氏听得火冒,几步走进去,便见明萱浓妆艳抹,远看,红是红白是白,和她本身清秀稚嫩的脸半分不相合。
刘氏沉声道:“全拆了,重来!”
明萱霎时愣住,还没反应过来母亲来了,便便听到这声训斥,可她听得出来母亲此时生气了,因此不敢反驳,只小声问:“母亲,为何?”
刘氏被自己女儿的愚蠢所震惊了半晌,气的没回答,只让下人们给她换了妆容和衣服。
想了想才明白,这些年她也没交过明萱这些,如今什么都不懂,也怪不得她。
刘氏走到明萱身后,看着铜镜里少女的脸颊:“这趟去侯府,虽打着旧友相叙的名义,但你祖母是当着咱们母女的面说得清清楚楚,这何巍公子是说给你长姐的!你和□□只是陪衬,如今你这般盛装打扮,不好看不说,反倒显得你不知礼数,在你祖母这儿讨不了好,在何家更是!”
她有些迷茫地看着铜镜里母亲盛怒的脸,长姐回家之后,母亲好像易怒了很多,总是拿她和长姐比较,她本无意去比,可渐渐的,她也拿自己去比……
长姐比自己美那么多,就算有母亲筹谋,真的有用吗?
一桩谋夺来的婚事,她又真的会幸福吗?
明萱不知晓,只牵过刘氏的手,委屈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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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哒哒地往前驶过,宁氏牵着明芷的手,缓声道:“信安候在一年前的辽南之战中战功赫赫,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