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他
明芷只是假意摔跤,可这台阶常年浸水,滑的很。
她此时距离储嘉言不过两三步之遥,被池塘边的石板长了薄薄的青苔一滑,倒是弄假成真,直直地朝那人撞了过去……
储世子这才淡淡回眸,却久久没有动静。似乎并不打算做什么……
美人计并非对所有人都有用,虽然早就知道这一点,可此情此景之下,明芷还是忍不住心头一落……可此时已经回避不及,这萼绿君枝丫从生,她伸手护着脸,做好准备栽到这树上。
眼瞧着那枝丫就要戳到脸边时,腰间忽然被一双温凉又有劲的大手紧紧把住,男子周身清淡的甘松香味和萼绿君的味道交融在一起,将明芷笼罩着……
她头回离男子这般近,他身上干净温凉,却又宽厚有力,甘松的香气淡淡的却极具侵略性,无孔不入地将她包裹起来,让明芷不免觉得紧张。
他手往上一使力气,明芷往上一靠,脚下却越发虚浮,不自觉地伸出手,攀住他的衣领,眼眸也随之往上瞧去,猝不及防地望进了一双极深邃、沉静的眼眸中。
她自幼循规蹈矩,。哪怕与谢琯言定了亲,每次见面也是规矩守礼,从未逾规,认真地坐着一个官家女子该有的礼法。可照着外祖母说的掩藏本性,温顺懂事又有何用呢?
还不是被人所欺……
她从未如此观察过男子的容貌,这般近地瞧去,她只觉得呼吸微窒。
他容貌盛极,剑眉星目,鼻梁挺直,脸上的线条清晰干净显得无情,而含情桃花眸、微红薄唇又是多情之相……明芷长这般大,头回这般清俊的男子,可他周身气度太冷太静,就像朦胧山雾中的雪山之顶,无端端地透着寒意,压地人喘不过气来。
不愧为储家世子……竟然有这般气度。
对于她的冒犯,男子似乎没什么并未有什么感觉,可明芷却被他瞧得生出胆怯来,女子面若桃花,比满堂的花色更娇艳,那潋滟的眸子羞赧地眨了眨,青涩无措地站起身。
柔弱无骨的手指泛着粉嫩,无意地抓了抓他的衣领,捏扯出泛滥的褶皱……
明芷只觉得那目光流连在她周身,压得她紧张极了,甚至分不清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被他气势所吓……
他目光如有实质一般,明明只淡淡地瞧着你,却无端端地又冷又沉。
可没办法……已经做到以这一步了……不能自己先退缩了呀,不能亏在这临门一脚上。再怎么样,都比储骁宁那个疯子强。
明芷强撑着自己抬起头,她雪腮染上了羞赧的桃色,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柔柔怯怯的,声音亦是吓得有些虚浮,泛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羞怯:“多谢公子……”
男子眉眼依旧沉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只微微松开她,拍了拍手,静静立着,并未多瞧明芷,还不放心地转过头确认了几番安然无恙的萼绿君树。
明芷立着许久,可眼前的人视他为无物,这机会千载难逢,出了这国公府的门,以她的身份要想再见储世子一面如登天一般难,明芷拂裙跪下:“储世子,民女有一事相求。”
萼绿君花上的湿润雨水浸湿了指尖,周司桓眉头微挑,倒没戳破她认错了人:“何事?”
明芷心中千思万绪。她目的是想摆脱储骁宁,这京城之中没有哪位公子的身份比得上镇国公府家,能让储骁宁有几分忌惮的,也只有储世子。在生不如死的折磨面前,她如今根本不在意是妾还是妻,只要有人能帮她摆脱储骁宁,为奴为婢她都在所不惜。
哪怕在刚刚出门时就做好的决定,可真正站在此处时,心跳如雷。
明芷强忍着紧张,柔声道:“民女的父亲有意将女子送给储三公子为妾……”
储三公子。储家几个孩子他都见过,也有几分印象。储三应是外祖母最疼爱的曾孙。
周司桓折下一枝花,并未做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