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奸佞的笑容

王安在外厅一直竖着耳朵，仔细倾听，就听到皇上冷冰冰地说了“过来。”“腿断了？”“屏风好看吗？”“滚！”这几个字，可见皇上并不待见这不识礼数的小太监，轻蔑地瞥她一眼。

惑雪继续在自己的位置上罚站。

估摸着有近一个小时，帝无垢才穿戴好睡衣、散着头发出来，被浴气熏染的唇红肤白，整个人活脱脱如同祸国殃民的妖孽。只是那一身冰冷孤傲、乜斜天下的气势，令人望而却步。

帝无垢面无表情的回到寝殿：“王安，下去。”

王安领着宫女太监们出去，皇上不喜睡觉时有人伺候。

“好好守夜。”王安交待好门外的太监和宫女，这才迈步回去休息。

看着关闭的正厅门，惑雪心里叫苦连天。不是吧，帝无垢不会真让她在这站一晚吧？这面瘫一定是个不举，不然谁会守着温软的媳妇不睡，来睡这个冷冰冰的床，可惜了这一张脸。

帝无垢冷冰冰的声音传来：“脱鞋。”

惑雪走进寝殿，认命的帮帝无垢脱了龙靴。

帝无垢躺到床上，惑雪帮他放下床上的鲛纱金丝勾勒床幔。

帝无垢平静的闭上凤眸，似是睡着了。

惑雪看看那舒适的龙床，心中叹口气，轻手轻脚往外走。

“在这站着！”

惑雪抬到空中的脚停住了，隔着那纱制床幔，看到帝无垢若隐若现的脸，眼睛依旧闭着……

闭着眼睛都能看到她干吗？

惑雪只得愤愤地站在了这里。

这一站，一个时辰过去了。

帝无垢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磕睡虫早已侵入惑雪的大脑，站着都打起了磕睡，身子一晃，立刻便醒……

看看熟睡的帝无垢，惑雪拖着疲乏的身体走到一旁的贵妃榻上，想着：我就睡一小会儿，一小会儿……

寅时末，王安隔着精雕花的窗棱，对内呼唤道：“皇上，起床上朝了。”

两年的时间，帝无垢早已有了生物钟。王安喊时，他正好也醒了。

刚坐起来，便看到毫无形象趴在贵妃榻的惑雪，呼呼睡的正香。

想一脚踢醒她，不知为何，抬起的脚又放下了。

自己穿好龙袍，看了她一眼，那露着的半边侧脸，柔美恬静，全然不似白天那样表情丰富。

莫名的，帝无垢落地的脚步声，似乎轻了不少。

“进来！”

王安及门外等着服侍皇上洗漱的下人鱼贯而入，隔着通往寝殿的珍珠帘，王安便眼尖地看到了正躺在贵妃榻上的惑雪……

“皇上，这……”哪有奴才睡觉，主子起床的道理。

帝无垢扫他一眼，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王安常年服侍皇上，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

立刻走向内室，反正皇上洗漱用不到他。

背对着皇上的老脸，露出了奸佞的笑容。

他很想将惑雪踹下来，然而皇上在外厅，那样太没规矩了……

王安走到惑雪身前，惑雪仍睡的一蹋糊涂，丝毫不知有人靠近。

王安蹲低身子，看似温柔的拍惑雪，实则往她腰间狠狠拧了她一把，口中却是平静地说道：“小惑子，皇上都起来了，你还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