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4)
她放下琴,突然笑了。
这个笑容在她苍白的脸上绽放,如一朵被冰雪覆盖的花。
“原来……我这么讨厌小提琴啊。”
婠婠独自徘徊在街上。
已经很晚了,她无处可去。
看来真是绝境了。
如果梦想是自我欺骗,亲情是背叛,爱情是谎言,她这一生,又是什么呢?
她倦极了,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
耳机里还在放音乐,她需要声音来充斥耳膜,否则会脑袋里挤满嘈杂的幻听。
手机还剩最后一点电量,响起了熟悉的《沉思》。
对她而言至关重要的一首曲子。
她边听边闭上眼睛。
原本以为生活一条康庄大道,可一步踏错,却发现周围全是深渊。
回首已是绝路。
她把眼睛闭得更紧一些。
谁来帮帮她?
婠婠想起了一个人。
那就再信他一次好了。
反正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在《沉思》悠扬干净的旋律中,在微凉的初夏夜里,婠婠低着头,紧闭双眼,在心里默念,三,二,一。
音乐结束。
她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
好几年不见了,怎么一点也没老。
“呦,婠婠,”阮长风站在她面前,还是那个散漫不经心的笑:“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在他面前,她终于可以放纵自己,大哭起来。
婠婠靠着长椅,向阮长风讲了很多。
阮长风大多数时候都沉默地听着,只会在她说不下去的时候用一个有力的拥抱鼓励她。
“所以,我该怎么办?”
“离婚呗,”他耸耸肩:“先离了再说。”
离婚真的这么容易吗?婠婠想,巡演的事情搞砸了,哥哥那里不能去了,离婚后她可以去哪里呢?
“不离婚难道要继续憋着?”阮长风说:“你看你头发都憋绿了。”
也对,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回家把婚离了再说。
婠婠准备回家收拾些行李,正走在路上,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
她回头,发现是周应时的妈妈,正一脸焦急地赶来。
之前无论何时见到徐玉珠,都是体面整齐的样子,头发在脑后绾得一丝不苟,今天居然随手绑个辫子就出来了,看来是真的很急。
“婠婠,怎么这么晚不回家?可急死我了!”
“妈?”她下意识喊出声,随后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自己的婆婆,知道周应时和燕淮的事情吗?
“怎么像是哭过?”婆婆温柔地搂住她:“发生什么事情了,可以告诉妈妈吗?”
她的怀抱好温暖,像真正的母亲。
婠婠鼻子一酸,开口却是:“妈,我把面试搞砸了……我不能参加全国巡演了……”
徐玉珠轻轻拍她的后背:“好啦好啦,没关系的,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啊。”
婠婠以前从没想过,会在婆婆身上感受到母爱。
她的亲生母亲浪荡轻佻,又过早离开;继母严格冷肃,在她眼中更像个老师。只有周应时的母亲,视她如亲生女儿,让她第一次知道母爱的温柔博大。
老人是高级知识分子,一生体面纯粹,她会知道自己儿子的事情吗?
“妈……”虽然很难受,但她还是不得不说:“我和应时可能要离婚了。”
婆婆徐玉珠没有失控,虽然难掩声音中的颤抖和沮丧,但还是冷静地问:“能不能告诉我原因?”
婠婠低头不语。
徐玉珠眯起眼睛:“是不是应时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某种意义上是的,但婠婠还是只能摇头。
一路沉默,走到婠婠家楼下时,徐玉珠问:“这是你和应时共同的决定吗?”
“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