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2)
这些柴米油盐的过不去了,”周应时说:“想吃个槐花饼,真是多灾多难。”
“总算我又买了,”婠婠走进水迹未干的厨房:“今天肯定能吃上。”
料理台上还残留了一部分油壶碎片,婠婠要收拾,被周应时制止:“你别动,我来。”
婠婠从善如流地退到一边。
“小提琴家的手,可得好好保护。”
婠婠微窘:“我现在也就给学生上上课,又没什么比赛音乐会……没那么金贵的。”
周应时把料理台上的玻璃渣子清理干净后,退到一边,把厨房的主场让给婠婠:“果然还是你来,我们男人会把事情搞砸。”
这种间接承认让婠婠产生了某种不可明说的欢喜,淘米熬粥,和面,打鸡蛋,烙饼一气呵成,很快热热闹闹地端上桌来,花香淡淡的,充盈了小小的客厅。
三个人各占了方桌一面,开始默默吃饭。
咬下一口饼,婠婠对燕淮说:“妈妈的祭日要到了。”
燕淮点点头:“那就还是老规矩,你帮我烧点纸。”
“哥哥还是不去啊……”婠婠掩下眸子里的失望。
周应时说:“我陪你去,那天上午没课。”
燕淮轻轻放下碗,正视妹妹:“婠婠,你知道小时候有多少次,我庆幸选择跟妈妈的是我,不是你。”
想当年,一对贫贱夫妻,有出众的容貌,却过不好自己的生活——连带着一双儿女,虽有父母,形同孤儿。
男人冷漠,女人妖冶,当他们走到离婚那一步,没有人有能力同时负担两个孩子。
男人带走男孩,女人带走女孩,本来是天经地义,“司”这个少见的姓氏需要男丁来传承。
他本该叫司淮,听上去缱绻温柔的名字。
而男人虽然冷淡,但毕竟有正经职业,有房产,有父母,甚至有些才情,只是怀才不遇罢了。
本来该是这样安排的,直到还在读小学的男孩偶遇了分居期间,早早操起皮肉生意的母亲。
残破的出租屋,凌乱的床铺,空气中弥漫着的石楠花的气味。男孩突然看到了妹妹的未来。
如果跟着这个女人,妹妹的一生就毁掉了。
于是他飞奔回家,告诉所有人,他要跟着妈妈,他要照顾妈妈。
妹妹当时懵懂,不知道离别的意思,直到他收拾行囊离开,跟在他身后走了很久。
“哥哥要去哪里?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他转身,抚摸小女孩柔软的发:“婠婠伤心的时候,就闭上眼睛,默数三声,我就会回来。”
他在出租屋角落里,每日冷眼看着母亲迎来送往,纵情享乐,帮她洗斑驳的床单和内衣。
男孩的青春像那间潮湿的小屋,一点点长满了霉菌,他只想快点长大,离开这个不能被称为“家”的地方,尽快长大,变得有钱,能守护妹妹。
没过两年父亲也再婚了,婠婠的继母是小提琴老师,及时发现了婠婠的音乐天赋,倾尽全力培养她。
知道妹妹在他遥不可及的地方,逐渐成长为清丽、纯净、优雅的少女,用妙绝的音乐治愈整个世界,是他肮脏的生活中唯一的光亮和救赎。
他刻苦读书,参军,背井离乡,在军队里打磨意志力,把自己磨成一把出鞘的利刃。退伍,经商,送她去欧洲最好的艺术院校深造。
一步一步,目送少女走上了艺术界的最高舞台。
所有人鼓掌,欢呼一颗闪亮的艺术新星冉冉升起,而他站在暗处,只是庆幸。
幸好当初选择跟了母亲的是自己。
而母亲在他参军期间,因为某些羞于启齿的疾病,孤独地死在出租屋里。
他从没有去她坟前看过一眼,这些年的祭拜都是婠婠一人操持。
她甚至还会做槐花饼来缅怀母亲,却不知道这个词对他而言是多大的伤痕。
婠婠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