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
“洛姑娘很惊讶吗?”顾玄琢笑问。
这么快能出门,她心里可有惊喜?
想到她方才呆呆的神情,顾玄琢仍觉娇憨可爱。
她似一幅隽永有趣的画,每一眼都不同,引着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那画里还藏着怎样的灵妙。
听他这么一问,洛霏霏更添一重心虚,她就是随口一说。
“侯爷恢复得快,确实令人惊叹。”洛霏霏顺着他的话客套。
顾玄琢笑笑,握起身侧卷宗,并不解释。
马车缓缓驶动,外面热闹起来,车厢内却静悄悄的。
直到顾玄琢发现异样,握着卷宗睇她:“外头是京城最繁庶的街市,银楼、布庄、点心、胭脂应有尽有,可以掀帘看看。”
平日里,洛霏霏便不太在意那些,眼下担心着爹爹的案子,更没心思。
心里早憋着话想问他,眼下他收起卷宗,她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弛星说侯爷有事叫民女,不知侯爷有何吩咐?”洛霏霏猜到他是故意送玉烟出来。
玉烟心知会遇到萧总督的人,有些怕,她原是想去后面的马车,陪陪玉烟的。
顾玄琢没直接回答,而是将卷宗收入暗格,反问:“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问话时,他略倾身,凝着她眉眼,似认真等着她回答。
寂静一息,洛霏霏不确定地开口:“八月十六?”
似乎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她知道昨日乃顾玄琢母亲的祭日。
“今日是我生辰。”顾玄琢弯唇,身形收回去,翛然虚倚车壁。
在府中住了几日,她竟没多打听。
她留在侯府,真真是一心一意想着洛大人的案子。
这些年,他的生辰都是一个人过。
今岁,他忽然不想再一个人。
闻言,洛霏霏惊诧得瞳孔微瞠。
他母亲竟是在他生辰前一晚去的,幼时他是怀着怎样的期待,等着母亲为他过生辰,又是怎样接受丧母之痛的?
洛霏霏不敢想象。
却终于明白,为何飞云她们说他从不庆生。
“恭祝侯爷生辰吉乐。”洛霏霏挤出笑,装作一无所知。
想说些宽慰的话,可他们连朋友也不算。
这么一打岔,她倒把先头问的事给忘了。
马车停在最大的一处银楼前,后面的马车也停下。
顾玄琢掀起一角窗帷,洛霏霏看到浮玉扶着玉烟从窗外经过。
“多挑些喜欢的,等本侯办了事来接你。”顾玄琢嗓音比平素温润些许。
明知是在演戏,洛霏霏却听得耳尖发烫。
而窗外的玉烟,面色发白,忍着逃跑的冲动,娇娇娆娆施礼:“妾身等侯爷。”
话音刚落,那锦绣车帷便落下去。
马车重新驶动,洛霏霏不知他要去何处办事,抿抿唇,忍不住问:“侯爷可知,这地段的小院,赁金几何?”
她手中所剩银钱不多,可繁华处巡城的卫兵多些,她不必怕何绍梁找上门刁难。
京城她人生地不熟,既要租房,少不得麻烦弛星,她也是特意先告诉顾玄琢一声。
“洛姑娘想搬出来?”顾玄琢眉心微动,目光淡淡落在她脸上。
其实,她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过几日,林峦会入京,他既放下生意亲自来,显然是还想挽回这桩亲事。
如此一来,再把人留在侯府,总归不妥。
只是顾玄琢很好奇,她为何突然想搬出来,也是因为林峦吗?
思及此,他面上神情倏而转冷,眼神也难以捉摸。
“为何?”他问。
洛霏霏能感受到他情绪变化,他是重诺之人,她才答应住在侯府等爹爹的案子进展,又出尔反尔,他心有不悦也正常。
略思量,洛霏霏温柔含笑,盈盈润亮的眼凝着他:“侯爷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