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清晨。

林家。

厨房里，林母在做早餐，偶有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客厅里，林父拄着拐杖在做康复。两年前因为脑血栓，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如今还能站在这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卧室里，林晟还睡迷迷糊糊，听见电话响，翻身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是客户催工期的。一大早就催工期，林晟心里再不爽，也不能表现出来。周旋了好一阵，客户才挂了电话，看了下时间，8：36，反正也睡不着了，林晟索性打开微信，挑选一些比较重要的回复。看到有署名“耗子”的人发来的信息，原本漫不经心的点开，却在在看到发过来的照片后，不淡定了。

即使没有点开放大，林晟也一眼就认出了病床上躺着的人。

那天偶遇，不是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躺在病床上了？

林晟匆匆换了衣服，走出卧室。林母听见动静，从厨房里探出头招呼他：“起来了，早餐马上就好了。”

“你和爸吃吧，我出去一趟。”

说话间，林晟在玄关换好了鞋，出门了。听到关门声，林母顾不得锅里煎的鸡蛋，跑出厨房，可哪里还有宝贝儿子的影子啊。于是忍不住抱怨：“什么要紧事嘛，连早餐都不吃就走了。”

林晟的车在医院的地下车库停着。

来的路上，他给王浩打了电话，而王浩也把他从妹妹那得来的信息事无巨细的全部转述给他：“两点多胃痛，120送进医院的，现在已经转到消化内科了。因为有的检查需要空腹10个小时以上，所以安排在了今天上午。”只是，王浩没敢告诉林晟这些消息是用他的部分“隐私”换来的。

刚看到照片的时候，他乱了阵脚。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和思念，在看到病床上蜷缩的身影时，全都倾泻而出。他想陪在她身边，想抱抱她，替她分担痛苦。可是现在，他胆怯了。三年前是他提出的分手，现在，他又有什么资格出现在她身边呢？

最终，黑色的bmw驶出了地下车库，然后没入车流中。

病房里，做完检查的周南一半躺在病床上，脸上也有了血色。

“饿了吧？想吃点儿什么？我去买。”虽然她一直强调自己一个人在这就可以，但是李圣雅还是请了假，坚持要陪着她。

实在看不得李圣雅一脸“都怪我”“都是我的错”的表情，“圣雅，这次真的不怪你。你也知道，我的胃一直不太好。”

结果不说还好，一说李圣雅都快要哭出来了，“就是知道你的胃不好，我才更后悔不该约你吃火锅，还做的那么辣，还给你喝冰可乐！”

……好吧。“我想喝点小米粥。”眼看安慰马上要起反作用，周南一立即随口说出一种食物，虽然她现在吃什么都没有胃口。

“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买！”果然李圣雅一改刚才的垂头丧气，一溜烟儿跑出了病房。

怕李圣雅自责，周南一一直强撑着不敢表现出疲态。现在一放松，觉得身体好像跑了马拉松一样酸痛，于是眯上眼睛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说话，以为是圣雅回来了。睁开眼睛却发现病床前站了三位医生。其中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医生看她醒了，问到：“怎么就你自己，家属呢？”

“出去买东西了。”

“这样啊，那你先休息吧！”医生转身想离开。

“医生，”周南一叫住了他，“有什么问题您直接跟我说就行。”

听病患如此要求，戴金丝眼镜的医生又折到病床前，“那好，现在检查结果出来了，我把情况跟你说一下。”现在他身后的两个年轻医生拿出笔开始记录。

“之前做过胃穿孔的手术？”

周南一点点头，入院时医生就问了病史。

“还这么年轻，怎么会胃穿孔？酗酒？”

周南一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又见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