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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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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膝上的琴。

火光映上窗纸,半晌后,秋眠低声道:“穿书局?”

自然没有回应。

其实他还挺想问一问,这种任务的处理方法,能评到什么级别,拿到多少积分,够不够他买那个可以喝下去就睡几百年的酒。

人们总会想买一些没有什么用,但有好感的东西,秋眠从前挥霍着买了许多,而今这个习惯居然也没有改变。

他合上眼,灵力如水流泻,有银色的花盏在琴上盛放。

磅礴的净化阵在塔顶张开,与扑上的大火和邪气交杂,净化阵磅礴的灵力涤荡四方,虚幻的白光如雪子满天,纷纷而下,落向这片正在崩解的玲珑天地。

阵外,半个时辰后。

花冬在长街上游荡,在她身后,是冲天的火焰,已烧亮了半壁天穹,连夜云也是丹砂颜色。

夜半时分,竹州晏氏荒废的旧宅不知为何突起大火,火中灵力激荡,引来修士们侧目。

火光冲天,城中人皆可见,推窗望去,他们在说近几年晏氏气运如何大涨,他们在说,这多么令人艳羡。

也有人在救火,醒来的花冬曾求他们去救人,修士们叹息摇头,此火非凡火,势头太大,极为异常,不可能救得了,反问他们这些凡人为何会跑到这里去。

更有人在喊,云明宗的修士在附近城镇,也在来的路上,花冬想起阿眠提起云明宗时的样子,便仓皇问了方向,踉踉跄跄往那边赶。

可修士们皆御剑在天。

横掠而过,留下一道灵光残影。

她认不出那些修士是什么门派,但任她怎样喊叫,如何招手,却也没有得道回应。

大火不灭不息。

花冬游魂似的在街上走。

有巡夜之人与她撞了个正着,被吓了一跳,大骂道:“丫头片子半夜在外乱走成何体统,你装女鬼呢!”

话时还推搡了她一把,花冬摇摇晃晃站不住,摔在了地上。

那人嘀嘀咕咕地去凑热闹,敲着锣走远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话,在空荡的长街上千回百转。

她坐在长街上,垂着头,长发逶迤在地,也真宛如一只鬼魅。

轰隆——

闷雷在天边响起。

“哈……”

花冬喉中滚出了一声嘲弄。

“哈哈哈——”

她仰头大笑。

多么可笑——

真是可笑啊!

冷风伐骨,雨滂沱浇了下来,灭不了诡异的大火,也扑不灭花冬焚烧的心。

此时此刻,她忽然明白过来,自己为何不敢回头。

她在害怕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她在怨、她在恨,她在痛。

——为什么?!

——凭什么?!!

为什么死的总是没有做过坏事的人?凭什么那些晏家人,可以拿他们的命来喂阵?!

大雨磅礴,浇透人间。

长夜喧哗,那些被压在笑容背后的过去,山呼海啸地向她冲来。

反抗不得的出嫁,棺盖上鲜血淋漓的指甲划痕,那把她当玩意儿的少爷们……

神明说,要虔诚要笃信,要心怀感恩,不要含嗔,命轨的书写早已注定,唯有顺从,只有去认。

可是她的命运究竟由谁来定?!

是将她易与他人的生身父母,还是她素未谋面的死人夫君,亦或是那可笑的神?

花冬喉中血腥味极重,却忽而挺直了脊背。

她坐在雨中空荡的街道正中,想起了太仪界的规则。

“天道请听——”

惊雷划过夜空,如巨斧斩开天穹。

少女一身湿透,杀意凛然。

她沉声道:“我花冬,天华五十一年生,父母轻信算命之言,花姓女儿以冬定名,天收即去,可得贵子。我出生即罪,未识字即听温顺贤淑,直八岁开蒙识字,方知天地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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