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疾
感受到钟轶对她的轻视,温榆“嘿”了一声,“好歹我也是看过不少话本的吧?”
“……怕不是什么正经话本。”
“怎么着我也是妙龄少女,你对着许湘唯唯诺诺,怎么对我下嘴就没个把门呢?”
“我还是妙龄少男呢,怎样?”
温榆懒得再跟他贫,“快讲快讲!”
钟轶缓缓开口,温榆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拍拍手。
每一段情缘的开头,都是一个雨天。
檐下躲雨的浪漫场景,温榆脑补了一瞬,若是那般温婉的女子同自己一起躲雨,她也心动,更别提这情窦初开的大少爷。
再后来就是钟轶主动出击,可惜追人的手段实在是不怎么高明,有些幼稚,这倒正常。
在感情里弥足深陷的人谁不幼稚呢。
“可她不回应我,甚至有些躲着我。我见她不开心,所以那日才让你去的。”
工具人温榆撇撇嘴,“那你就没明着问过她的心意?”
钟轶想了想,却还是摇摇头,“也怕被拒绝,现在最起码我还有希望。”
温榆唇角上扬,“那本姑娘且做一回好事,替你探上一探吧。”
“怎么探?”
“山人自有妙计。”
温榆回府后,先是拼命练舞,又在廊下与几个女婢嬉闹疯跑,回房又趁着星棠不注意,洗了个冷水澡。
还把被子踢到地下睡了一夜。
如此折腾,温榆终于病了,而且是大病一场。
烧得迷迷糊糊,温榆听见有人在喊去找医师,连开口说找许湘的力气都没有,就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她又变成了沈窈,又是那个在盛京也可以横着走的沈窈。
摄政王是她的,兵符是她的,甚至连储君之位,都是她一手操纵的,大祈的权利,有六分都是她的。
只是那些人利用完她,就架空了她,然后狠狠地丢弃了她。
那个男人有着冷若冰霜的眼神,可他看她一眼,她就能欢喜好多天。他总是冷漠疏离地对待她,但她并不在乎,只要他能让沈窈跟在他身边,她什么都做得出。
沈窈就是这样一步一步把自己消耗殆尽的。
她是怎样得了无限的风光,又是怎样甘心与那群蝇营狗苟之徒为伍,怎样被哄骗着交出了权力,那三千精兵如何到了她的手里,她又是如何被或许是空穴来风的婚讯激怒,她又怀着各种复杂的心情换上那身红衣杀进殿中,又是怎样将那匕首捅向自己的……一幕幕仿佛仍在昨天,却又离她太远,已经隔着整个尘世。
她想不起任何哪怕是模糊的细节。
随病而来的糟糕情绪,以及这样不愉快的梦境是她始料未及的。
温榆眉头紧皱,感觉到有人在帮她降温,才舒缓了一些。
梦里的场景又变成了苦寒的边关。一毛不拔之地,那人拖着伤腿,尝试起身,跌倒,被人扶起来就再次尝试。
有无数次难以起身,他都愤怒又沮丧地锤着自己的腿。
他和部下说,他一定要站起来,有人在等他回去。
只是后来不知传来了什么消息,竟让他一夜之间犹如大厦倾塌,似乎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温榆看不清他的脸,却能觉察到他的难过。很想安慰他,却在伸出手的那一刻,又摸到了鲜血。
眼前的场景又一次变换,是她拿着一把匕首,插进了陆渊的胸膛。
好多血,她惊慌失措,想查看他的伤口,可却看到他没有一丝一毫情感的脸,听到他冰冷的声音,“如你所愿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她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陆渊突然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陆……”强烈的窒息感让温榆从梦中惊醒,她的声音带着惊恐和绝望,差点就喊出了那个名字。
许湘守在她床边,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