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五 走马取登州(完)
队这么有耐性了,说客来了一拨又一拨,杀都杀不完。直到后来登州莱州的惨状传到京师,为了招抚还先后搭进去山东巡抚谢琏和莱州知府朱万年,那帮文人这才清醒过来,算是认清了这帮叛匪不可挽救的本质……
“解军门,此皆奸猾之徒,万不可为其所欺。此番我军器械精利,气势如虹,实乃无敌之师。一战便丧破敌胆,一举夺此坚城。正当趁此气势如虹之际,再接再厉,尽早恢复登州全境,拯黎民于水火之中。对于这些叛乱逆贼,则应斩草除根,彻底剪除奸佞,除恶务尽啊!”
白天那场酣畅淋漓的大胜虽然让孙昊出了一回丑,却也令他对这支军队的信心达到最高点。在躲到侍从人群中换了一身衣裤之后,兵部主事孙太初已经完全恢复了原先那份十足傲气。
那几名降将都吓坏了——朝廷制度文贵武贱,即使在军队里,若有文官在场,也多半是由他说了算,而武臣往往不敢顶撞。此时听到这位文臣态度竟是如此激烈,那些叛军将官愈发叩头如捣蒜,连连大叫冤枉不止。
殊不知这支军队与众不同的——无论那孙昊怎么义愤填膺,他对解席将要作出的决断并没有什么影响力,后者只是把目光投向庞雨和敖萨扬两人——受不受降,怎么个接受法,都要取决于参谋官的建议。
这两位参谋的表现也很有意思,在听到那些降将自报姓名之后,他们俩便嘀嘀咕咕商议起来,还时不时摸出一本小册子对照一番。此时见解席转过头来,敖萨扬上前一步,点了点为首那降将道:
“你刚才说你的名字叫马骢?原先是登州府的参将对吧?”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连连点头:
“罪将正是马骢,原任登州参将……冤枉啊!我们自从被迫从贼以来,一直都守在这里,从来不曾出去荼毒百姓,也不敢去攻打朝廷领地,实在是不曾作恶,还望将军明察!”
敖萨扬不置可否,翻了翻手中资料,又问道:
“你似乎还有一个朋友,叫龚正祥的副将,应该也是和你抱着一样的心思吧?”
这句话说出来,着实让那马骢吓得目瞪口呆——官军知道他和龚正祥的姓名职务并不稀奇,本来都是在兵部有档案记录的。但他们两个曾经一同密谋要重新逃回明军那边,只是听说上次放回去的孙元化被下了大狱才没敢行动——那应该是不可能有人知道的绝密,怎么眼前官军竟能一口道破?
惊慌失措之下,那马骢再度重重一个头磕到地上:
“实不敢欺瞒将军,龚兄弟与罪将等确实久有回归朝廷之念,唯顾念贼军势大,尚未敢实施尔……只是不知诸位将军从何得知?”
稍顿了一顿,见对方完全没有回答他的意思,马骢又说道:
“今日方知朝廷天威,实是深不可测……龚兄弟现正在登州城中,只要天兵一至,定然也会弃暗投明的。”
“那么还有陈朝柱,龙韬,董溢,洪声,刘应宗,岳永升……这些人你可认识?”
敖萨扬居然又报出一连串的名单,只惊得马骢两眼发直,想了好一阵子才承认说好像认识其中两个,也都是心怀忠义之士,但其他人就没听说过了……只是他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何这些官军会对他们的小小密谋如此清楚?倘若是有品级的武官也就罢了,可这里面有一人才只是小小队官啊,怎么朝廷居然也能知道?
其实何止是他,就连解席也被吓了一跳,趁人不注意将庞雨拉到外间:
“我说,你们情报组也太厉害了,居然连这么详细的名单都搞到手,那先前怎么一点风都不漏?”
庞雨却摇摇头:
“不是情报组得来的,而是由文史组所提供——他们在史书上留名了。当登州府被包围的时候,以这马骢为首的十六个人想要伏杀孔有德,向官军投降,事泄失败,全部被杀。《崇祯长篇》中记载有这八个人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