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燕云朝下午时就觉得身体发热,请了太医来看,果然是被明氏给传染了。
那疯子不在乎,他却觉得心烦。
燕云朝看了看窗外天色,等到暮色四合的时候,他坐上步辇,第一次来到这座地处东宫西南角,此前从未踏足的殿宇。
冯源躬身,扶着燕云朝下辇,正要上前通传时,被燕云朝止住了。
“都退下。”燕云朝说。
冯源垂首应是。
燕云朝站在殿门前,思绪很自然地就回想起前些天那人来此的场景。
那疯子从不会让人通传,明氏也不会刻意等他。
两人待在一起,似乎就没有什么别的事可做,总是搂抱亲吻,痴缠紧密。
燕云朝眸光微暗。
庸俗。
他顿了顿,抬步踏入房门。
天色昏暗,殿中四角已燃起照明的烛。
明恬自午膳后用过药就一直昏睡,直到燕云朝走到床榻处也没有醒来。
燕云朝就站在那里,一手挑起纱帐,盯住明恬安静的睡颜看了许久。
半刻钟后,他收回手,打算离去。
明恬却在这时不安地动了动,皱起眉头,似乎是不太舒服。
“书荷……”她哑着嗓子,含糊地唤。
燕云朝顿住动作,目光毫无波澜地落在明恬脸上。她面颊微红,额上隐有细汗,看起来是与他一样发热了。
只不过他的症状还是要轻一些。
明恬脑子里混沌一片,断断续续道:“我想……喝水……”
燕云朝眯起眼睛。
明恬脸颊转向外侧,在枕头上轻轻地蹭了蹭:“书荷……我好渴……”
燕云朝沉了脸。这是还要他伺候她喝水不成?
但不情愿归不情愿,燕云朝看在她已经烧糊涂的份上,还是大发慈悲地转身走到桌边,颇有闲心地摸了摸瓷壶,确定水还是温的之后,才倒了一杯,回身走到榻边。
明恬依然昏睡。
燕云朝顿了顿,在榻边落座,然后拍了拍明恬的肩膀。
他想叫明恬起身,奈何明恬毫无反应,只微张着唇,仿佛这样就会有水自动送到她口中似的。
燕云朝心底的嫌弃之意愈发强烈。
“起来喝水。”燕云朝沉声催促。
明恬这才有了些反应,她迷茫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待看清坐在榻边的人是谁之后,她又闭上了双眸。
“朝朝……”明恬虚弱到嗓中只发出气音,“给我水……”
“……”
燕云朝沉默片刻,动作僵硬地伸手将明恬扶起来,坐到床头让明恬靠着他的肩膀,然后把杯盏递到了明恬的唇边。
清水浸润唇瓣,明恬整个人仿佛都恢复了一丝鲜活气息,她下意识抱住了燕云朝的手腕,低头凑近杯沿,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来。
燕云朝冷眼瞧着明恬喝水的模样,在心里啧了一声。
真是麻烦。
-
燕云朝从内室中转出来,外面的天都已经黑透了。
此时已到酉正,早就过了那疯子会出现的时辰。看来他今日一番造作,又伤及自身,没个几天是不会出来了。
书荷正站在廊下与冯源说话,两人余光瞥见燕云朝出来,忙不迭迎过来行礼。
燕云朝一手背后,眺望着远处升起的一轮明月。
“交代好了?”
书荷屈膝应道:“冯公公说的,奴婢都记下了。”
燕云朝嗯一声,从袖中拿出一个被他摩挲许久的瓷瓶,没说什么,递给了书荷。
书荷恭顺接过。
燕云朝便坐上轿辇,带着冯源等一众宫人离开了。
-
明恬一病就是好几日。
除了一开始的两天总是昏睡以外,后面几天都只是精神不大好。
她找机会打听了一下齐冕的事,得知齐冕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