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薷只当她又说胡话,驳道:“胡说什么。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早于我来到你身边,我不过是醋了,并非是要求你做什么。”
“这我都知道的”可这委屈原本可以不受,这醋原本也可以不吃前面的话,都是基于自己的内心才说的。
赵薷闭着眼,闻着她身上的香,养着精神。
片刻之后,她想起一事,哑着声音开口,“侯爷可知大夫人与二夫人之间的关系?”
此番她是有意点破,不是无意之举。
若宴夏之前就知道,那便可以表个忠心,对自己有益。若是宴夏此前一点也不知,那就当她卖个顺水人情给那两位。提前给这个以后会戴绿帽子的侯爷提点一下。
别到了那个时候,恼羞成怒,真就将人杀了也说不定。
再看宴夏的神色,并不觉得稀奇,赵薷抬抬眼皮子,便晓得她已经知道了。应该比自己知道的早很多。
这也难怪,她们不就是这样的关系嘛?
多看几眼就能看出谁眼中是欲望,谁眼中是温情,谁眼中又是平淡。
也罢。终究是事不关己,理当高高挂起。
“看样子侯爷是知道的。那妾身便不多事了,实在倦得很。”
宴夏轻道:“睡吧。”
赵薷闭眼抬头,吻了吻她的喉上,使着小气声儿问:“侯爷还会偷偷走掉吗”
宴夏给她保证,“不会的。今日无事,我不离开。即便有事,也没有我的‘孩子’重要,我理当陪你。”
赵薷弯弯唇,“多谢‘孩子’成全了。”
次日,用起早膳,宴夏依言还在。
赵薷服侍着她束胸更衣,束发戴冠。
日子已入初冬,山歙的寒气也初初显露,赵薷望几眼窗外,多拿了一件百兽纹色的大氅出来。
宴夏喜着暗色,这偏白色的大氅拿出来,倒让人纳罕。
“天气寒下来了,侯爷要知道自己也是女子,多加注意身子。”赵薷将大氅提着,亲手给她系上。
宴夏抓住她的手,淡笑道:“我此前从未用过这个。”
从未用过?赵薷张了张口,一时不觉,被她揽了腰去。
山歙的冬日那么冷,寒气森森的。在清水阁的那几年里,冬日里她几乎是连清水阁的门都不愿意出。这双手也是年年都生冻疮
“啊你不冷?”
“还好。”宴夏揽着她,回道。
军中的事情多到使人发恼,体力的方面,她抵不过男子。可也得日日练着筋骨,总不好懈怠。日久年深,身体也有好的变化,冬日里便没有用过大氅之类的物件儿。
还有便是,之前没有人会有这样亲近她的机会。那两房摆设似的妾室,不过两厢利用,都是各自生活。
“我可不管,往后得听我的。”
“好~”都听她的,又有何妨,“待十个月过了,侯府便有喜事了。而这一切,都是楚楚予我的。”
所以,听自己妻子的话,是很应该的。
她感念上苍,感念她赵楚楚,感念父亲当年的劝阻,也感念自身
赵薷摸摸她的环佩,勾了勾,心里是万潮汹涌动荡难安。
这个人好像并非是当初自己想的那样一点都不一样
她好像不凶恶,不让人讨厌,也不会难为自己。
从清水阁到汉云阁,一步一步都走得无比顺畅。倘若她真的是那种大恶之人,同她的父辈一样的话,自己便不会有这样的顺利。
“侯爷今日去哪里?”
宴夏惊喜了,楚楚还从未问过自己的行踪。
“今日要去军中,入冬了,防事需得重铸加固,以防万一。”细作挖了几人出来,可那些人放进来的远远不止这些,未雨绸缪才可安然无恙。
赵薷环住她,两人相拥相抱,她好像也能从宴夏那边感受到她的体温,“侯爷辛苦了。”
“不辛苦。有你怎会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