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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都旧景(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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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堪比的出众人物

皇帝的视线定在身侧的人身上,眸光闪动,呼吸渐渐变得飘不可闻起来。

郑太妃还在的时候,总喜欢絮絮叨叨地讲着自己的弟弟。皇帝从赵德那里知道先皇给郑妃的弟弟留了后手,因此对宁远王的事情就很是上心。他向郑妃打探过他的弟弟,得到的答案却令他吃了一惊。

“啊呀,当年皇帝还朝人发过火哩,说阿弟捉弄了你,居然就忘了”

皇帝年少时哪有发过火的时候八岁前他是宫中乱长的蓬草,靠着命硬和不起眼才活下来。八岁后他是陈继后的唯一的儿子,宫人的眼睛盯着他,皇子的眼睛盯着他,就连他名义上的母后的眼睛也盯着他。

他原以为他和宁远王少有交集,但是当他在御书房看到谢寐生时,就知道这个人是一眼就能被人记住的。

难道他当真没见过谢寐生还是他当真朝谢寐生发过火

这件事一直埋在他的心底。

皇帝唤着谢寐生:“宁远王”

谢寐生转过头去,皇帝与他对视,眸光闪动不已。

是火光。

地上燃烧的火焰跃入了皇帝的眼睛,在里面跳动升腾。

噼啪的燃烧声萦绕耳边。

皇帝问道:“郑妃曾说朕幼时曾向王叔发过火,但朕怎么也不记得。”

“若有此事,朕却要给你告罪了。”

这件事却是有的。反派就是一个少时跳脱,一朝遭变后孤冷内蕴的人设。

谢寐生少年时还当真是捉弄过眼前这位皇帝的,不过这些事情已是过眼云烟,谢寐生没有谈论的打算,皇帝也不是个凭着往日交情就会好打交道的主,况且还算不得什么好交情。

而且皇帝还是皇子时,终日被陈继后押着读书习武,两个人根本就没打过几次交道。

“陛下当时年幼,记不清事情也是正常的,当年许多事情,就连臣也忘记了。”

谢寐生看着他,言道:“左右不是什么紧要事,忘便忘了。”

皇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说道:“是吗?”

接着口风一转:“王叔,朕有些乏了。”

山雨向来没有征兆,来的又急又快,皇帝之前到附近探了下,就没避开雨,被淋了个半湿,眼下困乏得很。

谢寐生右肩持重,是皇帝伏在了他的肩上。肩上人说话时嘴唇的翕动将衣料卷起落下,喷出的热气透着轻薄的衣料烫到谢寐生肩上。

皇帝的眼皮有一下没一下地动着。

他的声音又低又闷:“姑射山中没有神人……”

“神人,就在朕的面前……”

谢寐生看到那跳动着火光的渊眸闪了几下,火光就不见了。

火光将皇帝的脸照的红通通的,可也太红了。

谢寐生用没被压着的另一只手摸了摸皇帝的额头。

烫的。

这一场夜雨更为山中添寒,春寒、山寒、夜寒、雨寒全都凑到了一起。就连常年经受北凉山雪山冰雪寒气的谢寐生都有些冷了,而紧闭着眼的皇帝下意识地朝谢寐生这里靠近了一点。

一个人和外界的交互无非就是看到,闻到,听到,触到。

当一个感官被削弱,其他的感官就会被放大。

眼前的山林一片黑暗,连雨也看不清。

那就只能依靠耳朵了。

火焰的噼啪声,树叶被雨打弯的声音。

还有……皇帝在他耳边的呼吸声。

这些声音交杂在一起,奇异地形成了一曲静中取闹,闹中取静的安眠小调。

谢寐生阖上眼睛,天色已经暗了,他也需要休息。

……

不知过了多久,谢寐生忽然觉察到自己的手被碰了一下,是皇帝那侧的。他有些恍惚地眨了眨眼,因为被压得有些久,他右边手臂已经有些麻了,就连被触碰到,反馈到大脑里也是迟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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