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8：只影向谁去？

吃的。”

莫铘靠在墨子玉身上，直到秋霜喂完，她轻声道：“我想躺下。”

“好。”墨子玉有些依依不舍。

他一手托着头，一手托着背，缓缓将她放平在床上，无比小心，生怕碎了一般。起身时一个不稳，好在及时扶住了床柱，许是坐久了的缘故，脚有些麻。风巽欲来扶他，被他一摆手拒绝了，随即一运真气，便又恢复如初。

用完膳，墨子玉便离开了牢房，驻足在转角处，他吩咐人取来了祭奠之物。

夜幕中，一缕青烟袅袅而起，向着东府城的方向飘散而去。

地牢内的主仆二人说着话。

“小姐，你可不能再吓奴婢了，否则，奴婢往后再也不理你了。”秋霜威胁着莫铘，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莫铘也不把她当下人，她性子活泼，两人从不拘礼数。

“我梦到爹了。”莫铘靠在床头，沉声静气道，“他牵着我的手，我们一直走，一直走，周遭一片漆黑，直至听到‘砰砰’声响，爹便消失不见了，我寻声而去，见到一丝光亮……”

她不想死了，再也不想了。

此番遭遇让她有了求生欲望，尽管身子尚未复原，心中早已坚若磐石。莫铘凝视着秋霜道：“放心吧，我要养好身子，然后从这里出去，给我爹，我哥，给将军府报仇。”

秋霜觉得她家小姐回来了，心下宽慰，可又不无担忧：“地牢有人把守，小姐打得过他们吗？”

莫铘眸光一暗，叹息道：“岂止地牢守卫？王府更是守卫森严。”

“皇帝有旨，若是小姐出了宁王府，便要抓去天牢，只怕难逃死罪。”出了王府也没活路。

“总不能一辈子躲在这牢里吧？”莫铘双眸轻掩，语气决绝，“若不为报仇我何苦活着？”

“小姐……”一提生死，秋霜急了。

“放心，我不会乱来。”莫铘见她愁眉紧锁，宽慰道，“你不曾听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宁王呢？小姐要如何对王爷？”

莫铘羽睫一闪，掩下眸中慌乱，她心悦于他，可他是她的仇人，她应该恨他，可那人于她又有救命之恩，她该如何面对？

说话间，泽兑带着几个下人，在莫铘牢门外的通道上靠墙摆了个软榻，其上放着一床薄锦被，榻的一头还支了屏风。

秋霜不解，便开口询问。泽兑抿唇不语，只无奈摇了摇头。

“想必是王爷又给小姐添置了家具。”秋霜猜测道。

“以后不要叫我小姐了。”她已沦为阶下囚，哪还是什么小姐？

秋霜可不认同，她脸一扬道：“不，小姐一辈子都是秋霜的主子。”

夜深人静，秋霜打起了哈欠，她担惊受怕了一日，早已心力交瘁，服侍好小姐睡下，便也去安歇了。

朦胧中似有响动，莫铘半阖着眼，瞥见墨子玉站在栏杆外，相视无语，他转身脱了外袍搭在屏风上，坐上软榻，扯过一旁的薄锦被侧身躺下。

他是要看着她？怕她再寻短见？可他是王爷，住地牢不合适吧？然转念一想，人家是王爷，王府都是他的，想住哪住哪，与她何干？